后篇:永无乡(中)_[咒术回战]思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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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篇:永无乡(中)

  永无乡

  *《思春期》后篇/夏油杰的场合

  *NC-17|non-con|凌辱|暴力|精神控制|放置|伤害|强迫|产卵|触手|调教|镜子|

  太多了以下略,反正你看到前面一排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常性癖,自主避雷

  遇到夏油杰之前,你正在大型超市里拿着事先列好的清单采购日用品。

  临时跑到了这里,租住了短期公寓。尽管公寓内拎包入住,设施齐全,但一些私人用品还是需要自行购买。尤其你离开得匆忙,几乎没带什么随身用品。

  令你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尽管被那样对待了。你还一鼓作气偷偷跑掉了。其实你内心深处到底算不上特别讨厌五条悟。

  你将几条毛巾放进购物车。肩膀垮下来,埋头叹了口气。

  那天在你同意说“愿意试一试”之后,五条悟表现得非常开心。

  “即使忘记了我,也依然会对我心软,”男人笑着擦去眼泪,埋在你脖颈旁喃喃自语,温热的呼吸喷吐在你的耳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开心,就好像、好像……”

  真的被你深深爱着一样。

  长久以来他都对你的爱处于不确定状态,有时候那真的看上去很像因为他和杰遇到你太早,你没有见识过世界的浩大深邃,也没有遇到过太多异性,就被他们以半哄半骗的姿态强硬绑定在了一起。

  很难不去怀疑担心,那真的是爱吗?还只是因为“恰好”。“恰好”在思春期做了那种梦,“恰好”有了身体上的关系,“恰好”你又并不是很讨厌他们,所以就这样叁个人糊里糊涂走过了十几年。

  他们从不给你更多去思考这段关系的时间和机会。也对你身边所有适龄的男人如临大敌。插手你的个人生活,侵犯你的隐私,控制你的人生,只是为了保证你除了他们俩别无选择。

  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害怕……当选项不是只有一个的时候,你会不会选择其他人。

  但是,如果给你更多的机会呢?

  如果让你去见识世界各种角落发生的故事,让你多与其他异性相处,会不会你就知道,这种关系和感情是扭曲怪诞、不正常也不健康的。会不会你会选择普通且幸福的婚姻生活,和一个你发自心底喜欢的正常男性共度后半生,而不是两个控制欲强烈又疯狂的前男友。

  可是现在你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无论是好的那部分,还是坏的那部分。一切都是新生的,在初始起点上,他与其他任何人没什么不同。

  即使如此,你内心的天平依旧倾向于五条悟。在被伤害以后,依旧像当年高专时那样——无论前一天被恶劣的五条悟怎样气得眼泪汪汪满脸通红,第二天依旧露出甜蜜可爱的笑容继续跟在他身后,小狗似的摇尾巴问东问西——十多年后的你,一如既往会信任地、无条件地给他无数个第二次机会。

  这不就证明,或许你是爱他的。因为抛开所有一切,摆在你面前的选项有那么多,你大可以选择正常得多也幸福健康得多的大部分选项,就像他们过去恐惧你所做的那样。可这一次,你却转身依旧朝他们走去。选择了最糟糕,也是最扭曲粘稠、阴暗畸形的爱。就像过去那么多年里,你一直做的那样。

  可那有很多是他们促使导向的,采取手段剪除销毁了其他道路,逼迫你只能选择唯一剩下的那条。他们对此心知肚明,也对你做出的选择毫不意外。

  但这次不一样,是你独自一人的选择。发自本心,原原本本,不带任何附加条件。

  是最纯粹不作伪的爱。

  在明白你的回应所代表的深层含义之前,他牢牢抱紧了你。闻着你身上安宁温暖的气味,雪白的巨龙发出满足而疲倦的叹息。

  睽违许多年的,五条悟感到了……

  感到了安心。

  无保留的爱融化成暖流,填补心的空隙。就像是有人妥帖承接他惶惑不安的心,就像是疲惫的时候有双接住他下坠的手,所以他可以放心往下坠落。那使人平静安宁,宛如泡在温水中。情绪平缓而安定。由此每夜他可以放心入睡,而不是时刻精神紧绷,浅眠惊悸。因为他的背后永远有人会稳稳接住他,爱着他也被他所爱。

  或许他得和杰谈谈,不应该再那样管制操控你的私人生活,或许应该给你一点个人空间,或许有时候你和异性交谈上几句也不代表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他已经不那么恐惧你的离去,而是渐渐确定了你的心意。

  五条悟开始想到未来。一些轻盈梦幻的场景,晨光下,有你湿润温暖的吻和明亮甜美的眼神。暮色里,有晚风送来你甜蜜的气息和等待的身影。

  那些与高层间令人心烦意乱的博弈,那些此起彼伏、血与牺牲的黑暗波澜。那些夏油杰黑暗的秘密。那些他不得不一人扛起的所有不可与人言说的重担,那些几乎把他压垮的沉重责任感和负罪感——顷刻间变得如此亲切而轻盈。只要还能够看到你,他就可以继续这样走下去,朝着最初原定的梦想。

  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男人像只体型巨大毛发蓬松的长毛白猫那样蜷缩身体,躺在你的怀里,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他的动作很温柔,声音也轻轻的。和之前那个把你弄得哭泣尖叫、强硬钳制住你的四肢、宛如发狂野兽似的可怕家伙完全是两个人。仿佛被顺毛摸之后安定下来了的蓬松大猫咪。而你只是说了一句话。

  五条悟蹭了蹭你的头发,轻轻将手掌盖在你的小腹,缓缓抚摸,肌肤与肌肤摩擦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叫人昏昏欲睡。

  他的声音低沉舒缓,用词却像是小孩子在撒娇。

  “好开心……刚刚有点过分对不起。原谅我吧,呐?

  “会原谅我的,是喜欢我所以我做什么都会原谅对吧。杰早就说过你,你每次都这样纵容,我会忍不住下次做得更过分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答应。真的……好像做梦一样……我是被你所爱对吗?虽然不像杰那样信任依赖,但一点点也好,是爱着我的吧?”

  他不安地翻来覆去确认,有些恍惚地说着。顿了下,好像是抽了抽鼻子。

  “抱歉,我现在好像有点奇怪……”他的声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似乎带了些脆弱的颤音,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流下眼泪。这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生理反应吗?明明你都答应他了,为什么他还会想要哭呢。

  是太高兴了吗?是喜极而泣吗?你有些不敢相信地去看他的脸,他恰好埋在你的肩胛蹭了蹭撒娇,没有看到。五条悟低声絮语:“好开心。原来你真的一直没有骗我,是喜欢我的啊。就算忘掉我,也还是会对我妥协。这样温柔的你,好喜欢。稍微有点……想要亲你。”

  你张了张口,又闭上了,不想再说什么欺骗他了。因为他此刻看起来真的非常开心,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那样,眼睛亮晶晶的,珍惜喜悦地看着你,不停嗅闻你身上的香气。咕哝着你们的未来。通过细碎亲密的吻和抚摸,反复确认这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在做梦。患得患失又满心欢喜,充满期待和欣悦。如果打碎这种状态也太残忍了。

  安静地蹭了你一会儿,他已经彻底恢复成平常那个无法无天、自由散漫的五条悟。天马行空地说着些奇思妙想。

  “等下再帮你清理。虽然是情绪不理智的时候说出来的,不过……我还挺想知道,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孩子呢?”他的手掌充满暗示性地停在你柔软的小腹,黏稠温热的浊液被挤压,从你身下流出的微妙触感叫你头皮发麻。

  你几乎是一瞬间被吓得呼吸停住,身体僵硬。你努力控制身体反应,不被他发现异样。

  五条悟浑然不觉,兴高采烈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我会是好爸爸吗?嗯,肯定会是。最强就是什么都能做得到。哈哈。杰会不会觉得你偏心要来找我算账?嘛,我也不会怕他就是了……这种事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要公平竞争,当然是谁先谁赢啊。”五条悟得意洋洋笑起来。

  他像个志得意满赢了弹珠游戏的小孩子那样吻了吻你的发丝,收紧抱住你的双臂,蓝眼睛弯起来,充满对话语中所说的那样未来的憧憬。

  你垂下眼睑,看着他这样期待起你们的将来,亲昵地说些你心知肚明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你早就计划好明天找时机从这个可怕的、给你带来恐怖压迫感的家伙身边逃走。你甚至感到有些不忍心。

  你别过脑袋不去看他,有些迟疑地“嗯”了一声回应他。

  他的愿望不会成真了。因为你会去买避孕药。这里不应该有一个孩子,也许可能会有,但你不会让这个孩子存在。

  五条悟似乎真的很喜欢你。甚至就连第二天他要离开提交报告的时候,他也依依不舍俯下身吻了吻你的发顶,揽着你的腰肢的手臂松松的,像是怕压到你的肚子——明明只是一个可能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你怔了一瞬。

  但不欺负你的五条悟就不是那个五条悟了,在听到他故作叹息的声音的同时,你脑中警铃大作,看到男人咧开嘴,忽然笑得很不怀好意。

  “能稍微帮个忙吗?”

  他把眼罩交给你让你帮他戴,否则就不肯出门,却又站直了身子让你够不着。故意逗弄你。

  “你……欸!”

  你踮着脚尖伸直手臂,每次都被他双手插兜坏笑着躲过去。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得要哭的前一秒,忽然被他扶着腰半抱起来,吓得你连忙抱紧他一动不敢动。对方呼出的气流里有得逞的笑音。近在咫尺的蓝眼睛满是促狭笑意。你被这种专注又恶劣的玩味凝视看得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要推他反而差点掉下去,于是动都不敢动了。

  最后还是被五条悟抱着坐在他的右臂上,才戴好眼罩。

  你一边捂着胸口喘气一边跃下来,忍不住深思……你们以前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你摇摇晃晃站稳,还没有来得及想出什么。也不知道这个狼狈地被戏弄的过程中,是哪里吸引到他了。五条悟直勾勾盯着你看了几秒,看得你后背发毛。忽然呢喃着“好可爱……”,不由分说扣住你后脑将你按向他,舌头伸进来,幽冷危险的冰海似的气息一瞬间侵入,侵略性极强的气息格外排外,几乎一瞬间将你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掌控之中,动弹不得。你被吻得喘不上气来,瞪大眼睛渐渐沁出水色,呜咽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尽管竭力收敛,但来自最强实力的恐怖威压和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将你紧紧包裹。

  好可怕。

  要被吃掉的感觉,以及心中隐隐约约……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绝望感。你恐惧而惶惑。

  松开的时候拉扯出几条黏连的银丝。你顾不得推开他,只是拼命喘着气,宛如被某种大型猫科动物摁在爪下的可怜猎物。捕食者只要看着你就欢喜。想要抱着你又咬又舔,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虽然因为太过喜欢所以舍不得真的吃掉,但要收取些利息。

  “怎么办,”男人忍不住着叹息,亲昵地顶着你的额头,气息很近。蓝眼睛在眼罩后看着你,手掌抚摸你的脊背为你顺气,“还没有离开,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你身体颤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漂亮俊美的脸。

  “要好好在家等我回来哦。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会买回来。”

  “嗯……”你声音发颤,努力用正常语调回答他,“红豆饼?”

  “好。”他把你抱在怀里又揉又抱好半天,弄得刚梳好的头发全部乱了,辅助监督的电话足足响了七八次,都被任性地无视。

  “我会去调查你为什么忘记我和杰的原因,”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但结果如何都没关系。毕竟无论想不想得起来,不过是重头再来一遍。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身为“最强”,他有着因实力而生的自信骄傲和从容。除了在你身上,他总是像只疑心病重,怀疑主人在外面摸了别的猫的大白猫以外,五条悟总能解决一切不可能的难题。而既然稍微有些确信你是真的喜欢他,那安心下来的六眼,此刻可以说是坚不可摧了。

  你心里五味杂陈,沉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男人在楼下对你招手,兴高采烈做着“我、很、快、就、回、来,不、要、太、寂、寞、哦”的臭屁口型。你在楼上撑着下颌对他挥挥手,感到有些迷惘和难受。

  这个男人似乎是真的在期待,和仔细考虑和你在一起的未来。方方面面都为你想到了。身为“最强”,他一定很忙,又要教课又要提交报告,还要调查你失忆的事。许多地方都需要兼顾到。可即使这样,中午也会抽空回来见你。仿佛你就是某种动力和电量来源。只要抱抱你就能精神百倍。

  你靠着墙壁缓缓坐倒,深深吐出一口气。陷入沉思。

  似乎和你之前的猜测不一样,他好像真的非常……甚至可以说是难以自拔地爱着你。语言可以骗人,数据可以骗人,但眼神和动作是骗不了人的。那些看着你时蓝眼中幽微温暖的光亮、那些显然谋划已久的,谈起“我们的未来”时细致入微的计划和盘算、那些对你的一言一行都深信无疑的默契。

  甚至是那些过于亲密压抑让人无法呼吸的怀抱和吻,那些让你感到逼仄不适、精神意志崩溃、充满可怖控制欲和占有欲的性事。

  无一不表明他在意你、需要你、渴求你,超出你的想象。

  可你知道,他带回来的红豆饼,不会有人吃了。

  离开的时候他那么开心,满心期待和你再见。可以用漫长时光重新慢慢培养感情,计划着“未来”和“我们”。回来的时候,会很难过吧。

  会明知道你撒谎跑掉了,还固执地喊着你的名字找你吗?会一个人沉默着在黑暗中,面无表情把红豆饼全部吃完吗?会觉得那些开心和喜悦果然都是假的,是欺骗和谎言,正如他长久以来所恐惧的那样——他是不被你所爱的吗?

  失去记忆之前,他还可以欺骗自己那是爱,不是同情或是被哄骗来的温柔。可你决绝逃开他身边的行为将他从虚幻美好幻想中冷酷拽出来,明明白白告诉他,那是他自欺欺人的假象。

  你真的一点也不爱他。

  十年幻梦一朝破碎,大梦初醒,他在空无一人,无人等他归家的黑寂中,沉默着,感到冰冷苦涩的痛苦与绝望。

  你把思绪从回忆中拽出来,将清单上最后一件商品放进购物车,推着去结账。

  拎着几大袋生活用品的你,在返回的路程中走到一半,于空无一人的巷口嗅到不详的血腥气。

  虽然看起来外表娇小可爱,合照中也时常被五条悟和夏油杰对比得像个洋娃娃似的脆弱易碎,精致可怜。但那完全是拿来用作对比的对象是整个咒术界顶点的两个最强,力量和体格都异常可观。在他们面前,你就像只小猫。

  在没有他们俩的情况下。身为一级咒术师,你的实力与外表成反比,完全可以让自己独身一人,轻轻松松拎着十几公斤重的购物袋,走在黑漆漆的小道。

  如果有什么坏蛋,倒霉的只会是对方。

  因此在看到地面有血滴的时候,你并没有选择逃开,而是出于长久以来救助他人的责任感。寻迹找到了那个受伤的家伙。

  对方坐在地上,一只腿支起扎着止血的绷带,一只腿放平,靠在墙壁上闭目忍耐,听到你的脚步声,猛地睁开眼望过来。他怔了一瞬,警惕和冷凝融化成温柔的春水,似乎有些惊讶于你出现在这里。

  此人留着半长黑发,一半扎了个丸子,穿着漆黑的高专教师制服,狭长眉眼温柔含笑,有着十分独特难以模仿的清润韵味。

  看着挺谦谦君子温和守礼的,偏偏耳垂上深黑耳钉给这人增添了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羁味道,在夜幕中流转着幽暗光华。男人此时应是伤到了左腿,尽管暂时止了血,伤势却不容乐观。脖颈有痛出来的细密冷汗,空气里满是浓郁的血腥气。

  你停下脚步——这个人非常眼熟。因为你在合照和视频中见过无数次,那个总是和五条悟一起出现的家伙……那个看起来温柔儒雅,却更危险的,宛如蛇一般阴冷狠戾的黑发男人。

  被五条悟一通操作吓出PTSD的你对原本天真期待的和平分手不抱任何期望,发现对方是夏油杰的瞬间,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转身跑掉。但咒术师本就日渐稀少,救助同伴几乎是你刻在灵魂里的天职。因为一己私欲放弃重伤的同伴,未免过于冷血。你在原地踌躇半晌,还没做出决断。夏油杰迟疑地笑起来,有些疑惑不解地喊了你的名字。

  “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吗?居然对我露出这种表情。稍微……有点伤心。”他低落地垂了下眼睫,又望向你温柔地说,“这段时间没有想我吗?我可是每天都很想你。虽然因为大意受伤了,不过这趟见到你也算因祸得福。”

  如果不是左腿站立不了,他似乎很想走过来抱一抱你,把你揉进怀里叹息,驱散这些时日来的寂寞与相思。

  你心中“咦”了声——夏油杰口吻很熟稔。他还不知道你失忆的事吗?

  难道五条悟没有联系告诉他?你转念一想,也对,毕竟在聊天记录里他们俩时常吵架,每个“出去聊聊?”都伴随着你忧心忡忡的劝架。你还看过辅助监督发过来控诉的他们俩打架完惨烈的现场,两个顶尖特级术师的实力叫人叹为观止,看上去仿佛有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由此看来,他们俩或许关系不是很好?而此刻夏油杰看上去更像是出任务时受伤了,你回忆起硝子告诉你的,夏油杰这次出差的地点,离这里的确不算太远。

  既然不是来把你带回去见大魔王五条悟的,那应该不怎么需要防备。

  你松了口气,迟疑着走上前。倒没有去抱他,而是检查了下他的伤口,很严重,都能看到骨头了。要联系硝子才行……你垂眸深思,倏忽被对方的声音打断。

  “……不对劲。”夏油杰敏锐得让你心惊,你猛地抬头看他。男人若有所思看着你,暗紫色的眼眸流转着幽光,“你,有点怪怪的……发生什么了吗?”

  “嗯,夏油先生,”你舒了口气,索性坦白道,并不打算隐瞒,而且也瞒不下去,“之前任务出了些情况,我好像把你和五条先生忘记了。生活常识和其他事都记得,只有关于你们俩的事,记忆很模糊。”

  一边说,你一边有些防备警惕地看着夏油杰,手指撑着地面,身体拉远,时刻准备跑掉,害怕他像五条悟那样忽然失控——你到底被那个男人搞出了心理阴影。

  夏油杰沉默了很长时间。空气里安静的只有你略显急促的心跳声。在静谧中,男人忽然仰头吐出一口气。

  “稍微猜到一点……如果是以前的你看到我的话。不会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的。”

  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表情?

  夏油杰垂下眼睫,静默片刻,你看到他指骨用力到发白。他明明一向理性又务实,却还是忍不住确认那丝渺茫的可能性。

  “就是说,也不再喜欢我了?”

  记忆是承载感情的载体。你又不是那种一眼看到男人就会爱得要死要活的类型。

  “嗯……完全不记得了。就像陌生人一样。之前在照片里见过您,所以方才才认出夏油先生的。”

  夏油杰没有说话。他微微蹙眉,捂住心口,缓慢调整自己呼吸的频率。竭力装作正常,不想让你产生负罪感。但整个人肉眼可见,一下萎靡消沉起来,如果要是有狐狸耳朵,现在也耷拉下来了——之前看到你,他明明非常惊喜欣忻,好像一瞬间忘记身上深可见骨的伤似的。

  你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抱歉,自己也弄不清楚缘由。

  “都称呼我‘夏油先生’了……真是,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我好像都心痛到没法呼吸了。”

  有这么夸张吗?你不是非常相信。但救助夏油杰是当前最要紧的事,他的伤口甚至还没有止血。你拉过夏油杰右臂绕过后颈,借力给他,让他半个身子靠着你站起来,一瘸一拐往你的公寓走去。

  在回家过程中,你了解到,似乎是为了收服某只咒灵,夏油杰追击至此,虽然最后成功了但也被咒灵所伤。倒是没想到会恰巧遇到本应该在高专的你。

  “是来这里处理什么事吗?悟居然没有跟在你身边,这完全不像他。”

  “啊、唔……五条先生临时有事。所以我一个人先过来了。”

  你一直是乖巧听话、最遵守规则的孩子,不擅长也不喜欢说谎,拙劣地支支吾吾打了个哈哈躲过解释,期盼他不要再深问下去。

  身上压着的这个男人很重。并且因为左腿受伤无法使力,几乎全部重量压在你身上。身为一级术师,这点重量虽然有些吃力,但也算不上特别大的负担。唯一令你有些不自在的是,他似乎靠得太近了。

  是还没有从之前的关系中抽离出来吗?你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因为受伤而略显急促的吐息,温热湿润地喷吐在你的颈侧。在迈过路上某个不明显的凸起时,柔软的嘴唇仿佛擦过你的侧脸。

  你惊疑不定地用眼角余光看他,却发现对方已经体力透支,眼睛半睁半阖,唇色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你心里一紧,顾不得想太多,加快脚步,把他带回了临时租住的公寓。

  处理伤口是咒术师的必备技能。等兵荒马乱将夏油杰安顿在临时铺的地铺上,已经是凌晨时分。你凑合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欣喜地发现夏油杰已经退了烧。你松了口气,按照计划出门,恰好遇上了隔壁的租客。

  对方在你刚来那天帮了你很多,你在他家门口与他道谢,还没说几句话。咯哒——你听到身后门开的声音。

  黑色半长发的男人一手握着门把,半个身体依着门框,平静地看着你和一个明显对你有好感的男性聊得正欢。

  “啊,夏油先生,早。您醒啦?”

  夏油杰看着你脸上尚未褪去的明灿笑意,手指攥紧门把,感到某些细微之处脱离了他的掌控。

  遇见他时,你脸上警惕又戒备,以一种陌生防备的姿态,时刻准备逃走,像只不愿意给任何人碰的流浪猫。

  而面对这个男人时,你却那样开心。笑容亲和柔软,银铃似的笑声夹杂在你来我往的交谈声中。

  ——明明在以前,这样的笑靥是独属于他和悟两个人的。

  “你的新朋友?”他问。弯起眼睛笑眯眯的,温和而无害。

  “啊……是。高桥先生前两天帮了我很多。这位是夏油先生,我的……同事。这两天借住在这里。”你顿了下,回应道,“夏油先生的伤好点了吗?我有留纸条给您,早餐在——”

  “我看到了。”他打断你,在你疑惑的目光中温柔地笑起来,“谢谢。你要出门吗?”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拎包,含糊地应了声:“嗯,有些事要办。很快就能回来。

  “那个……夏油先生,”想了想,以防万一,你还是叮嘱他,“我和悟有些不愉快。请不要告诉他我现在住在这里。”

  “好的。”夏油杰说,并没有问为什么。他似乎很懂得与人交往的方式,待人接物的距离恰到好处,永远不会问让你为难的话。

  他看着你松了口气,和高桥挥手告别。往外面走去。叫高桥的男人看了你的背影很久。你的确外貌娇美,是男性非常容易爱慕,产生保护欲的那种类型。深入接触之后会发现性格也十分可爱迷人,很为他人着想,认真又努力。简直就像什么沼泽似的,越是靠近越是深陷。越是了解越是无法放手。

  但你却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也没有被追求过的经历。以至于没有发现和你聊天时,高桥紧张雀跃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高专时你认为自己不受异性欢迎的根源显而易见。五条悟是这一切的主导者,而他是暧昧的默许者。至于你,你什么都没有发现。而这只不过是那些黏稠阴暗的秘密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

  夏油杰眯起眼睛,嗤笑一声,将门关上。那个坠入爱河的愚蠢男人被彻底阻隔在你的屋外。他走到你的沙发上坐下,行走间步履如常,分明丝毫未受伤的模样。

  他对着光看你留下的字条,假名写得圆润,末尾往上提是你一直以来的习惯,以至于常常被五条悟嘲笑是小学生。他一边给五条悟打去电话,一边唤出储物的咒灵把字条小心地放进去。

  接通电话的同时,他已经模仿好笔迹写了一份几乎一模一样的字条,撕成几片扔进垃圾桶,确保不留任何破绽。

  “怎么办呢,悟,”他无奈地叹息,往后靠在靠垫上揉着眉心,“人我是找到了。可她不想告诉你自己的位置。”

  “是吗?这个坏孩子还想继续骗我?”电话那头五条悟轻轻地笑了一声。那不代表什么愉快的心情,反而是某种怒极的表现。

  夏油杰继续说:“不仅如此,还特地说了很多谎话来骗我,上次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谎,还是五年前出任务不得已为之。你知道她的性格——除非逼不得已,她不愿意欺骗他人。”

  他把玩着发尾,停了几秒,沉声对着自己的挚友发问。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那边沉默了一瞬间。

  “而且,悟,我一提到你,她就吓得像个受惊的兔子。难怪几天前她会连夜跑掉。”

  “哈啊?杰,你在怪我吗……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如果是你,你可以冷静面对,把她哄住是吗?”五条悟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说话声,夏油杰听到那边有什么东西爆开的声音,像是被活生生捏爆了,迸溅出大量黏腥的汁液。

  “我是不是电话打的不是时候,”夏油杰笑了笑,不答反问,起身在房间里转悠起来,“你还在忙啊。”

  “……没事。”那边停顿了片刻,传来一阵沙沙声。五条悟将电话夹在耳边,“最后一只也处理完了。

  “别把自己想得太理性,杰。”五条悟冷酷地剖析自己的挚友,“我们是同类。那种情况下,你不会比我冷静多少的。”

  在面对你的时候,永远不理智。永远莽撞冲动。永远会选择最错误的那个选项。

  夏油杰只是看起来冷静理智,但他们终究是一类人。

  “我需要冷静几天,好好想想该怎么让她明白坏孩子骗人的下场。”五条悟擦着手上的黏液,“我在高专等着你把她带回来。”顿了顿,他补充道,“别玩太过火了,杰。我很确信——她真的全部不记得了。”

  全部忘记了。与他们一起的过往。无论是充满泪水和雨水的那些,还是充满爱意和欢笑的那些。

  否则你是不会这样对他的。你不会舍得他如此绝望苦涩的。无论你爱不爱他,五条悟都确信你永远会对他温柔。

  夏油杰漫不经心的笑容滞了下,倏忽收回去。他看着穿衣镜照出的自己,神色疏淡开口:“我知道了。悟,这次任务多谢你收尾了,好好休息。月底前我会把人带回来的。”

  至于月底前这几天……就让他稍微骗骗你,假惺惺地帮悟报个仇。

  他挂了电话,停在桌前。单人公寓面积并不大,整间屋子只有这一张桌子,既是书桌,也是饭桌。你早上走得匆忙,日程表还贴在桌角忘记撕掉。

  夏油杰静静看了那几行字几秒钟,假名写得圆润,末尾轻轻上提。是他钟爱的女人的字迹。

  夏油杰抬起手掌盖住脸,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悟说得对,他果然没法真正冷静理智处理任何一件关于你的事。那都只是他长久以来伪装的假象罢了。正如他此刻,被难以言说的复杂心绪充斥填满的心跳声。可怕的火焰,几乎烧没他的理智。

  纸条上写着:9:30去预约过的医院取避孕药。

  日本的避孕药是处方药,无法简单地在药店购买,而是需要去医院开取。不巧的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恰是周五,熬过周末两天,你在周一清早,独自一人去往医院拿了紧急避孕药。恰好在七十二小时内,只要今晚之前服用就可以了。

  你本该在开完药立刻就吃下去,甚至在你的要求下,护士已经为你倒好了水。

  ——那双眼睛出现了。

  冰蓝色的,宛如极寒之海。无法用言语形容,晴空之色美丽的双瞳。凝视着你。

  你端着一次性纸杯枯坐了几分钟,医院里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每一秒都有人活着和死去。你把药塞进包里,纸杯的水喝掉扔进垃圾桶,一个人沉默地回了家。

  “我们的未来里会有什么呢?”

  那天你听到五条悟说。

  遇到你之前,他对婚姻家庭和孩子的吵闹感到厌烦,觉得是距离自己很遥远的事。

  可就是会有那样一个人。遇到这个人的瞬间,你就会知道,这些都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你会开始期待起过去自己嗤之以鼻的“傻事”。只要是与那个人一起共度的未来,无论是哪一个都如此让他向往。

  有孩子也好,没孩子也罢,其实都无所谓。五条家已经是他的一言堂,所有的未来中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是不惧怕他,否则也不会跑掉。可是有那么一个瞬间……你不想再看到这样自由散漫、自由的风与鸟一般洁净澄明的神子,为人世间的红尘情爱,露出如此脆弱哀恸的神情。

  那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会被伤害的,脆弱易伤的凡人。他不再高高在上,而是从云端坠落,无垢无暇的躯壳染上尘埃。因为你。

  重要的不是孩子。而是你喝药的举措,彻底断绝了每一种未来的可能性——你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你已经是他最后的、仅有的执念。

  夏油杰想。

  你不愿意。你抗拒。你恐惧乃至厌恶五条悟。那么他就会例外吗?

  兔子死掉了狐狸却会悲伤。因着物伤其类。下一个轮到的就会是自己。你不愿意自己的未来中有五条悟存在,那么就愿意会有夏油杰吗?

  悟说得没错。他们是一类人,无论伪装得再好,十年,二十年,你终有一日会知道他和五条悟没什么区别。到了那一天,你还会愿意继续被他欺骗吗?

  他已经骗了你十年。选择性地让你知道他的一部分“真实”,那些温和的“保护者”的假象。

  如果你知道那不是真的,至少有一部分不是。更有甚者,你会知道他无数个秘密中的几个……那些他并没有那么“咒术师”,他杀了一些被他称为“猴子”的生物,收养了两个女孩,认识了一些诅咒师的事。

  一直在光明那一方的你,还会愿意接纳他吗?

  你不会的。就像你对悟一样。

  无论悟对你做了什么,夏油杰都已经看到了后果。你惧怕、恐惧、甚至是不理解这种浓烈畸形的爱意。出于本能想要逃离。

  他也会是一样。

  十年如此短暂,又如此漫长,总是戴着虚伪的假面,夏油杰也会感到疲惫。

  回到家的时候,夏油杰并没有离开。你放下包,抬眼去看他的时候愣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还是那副温和又亲切的表情。你却猛地有种想要快点逃离的冲动。

  “夏、夏油先生,”你迟疑地问,“是伤口开裂了吗?”

  “那个不用在意。”夏油杰说,“你准备在这呆多久?”

  “欸?”

  “要一直住这里吗?”

  “不……”你想了想,说,“等五条先生消气了。我还是会回去教书的。应该不会太久的。”毕竟高专很缺人。

  “然后呢?”

  “然后?”你不解地说。“然后还会有什么事吗?”正常的教书和出任务穿插,偶尔休假的时候和亲友玩乐,就像过去一直以来你做的那样。还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划吗?

  夏油杰笑了一下,刘海微微晃动:“你不了解悟。他不会那么轻易放下你的。”

  虽然嘴上在说悟,但你总感觉他是在说自己。

  你有些不自在地蹙眉看着他:“夏油先生。您是不是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现在只是普通同事……聊这些,未免有些越界了吧?”

  “普通同事?”他慢条斯理咀嚼这几个字,笑看着你,“是谁同意的?和我确认过了吗?”

  你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起来。

  “您等一下。我是把您和五条先生全部忘记了对吧?”

  “嗯。”

  “因为和五条先生解决这件事的时候闹了很大的矛盾,所以我本来,想等您伤好之后慢慢告诉您的。”你深吸一口气,“很抱歉……我为了了解失去了什么记忆,查看了很多记录。据我猜测——”

  你尴尬地看着他,硬着头皮吐出剩下的话。

  “尽管看起来五条先生是那个爱欺负我,总是做些让人困扰的事的那个人。但其实,总是拦着他,装作好人模样的夏油先生才是更恶劣的那个吧。”

  夏油杰的笑容顿了下:“啊,被你发现了。那么以前,为什么没看出来呢?”

  “虽然不是很愿意相信,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你沉思道,“我以前……可能真的喜欢过您。”

  因为这是唯一的变量。你的大脑、你的性格、你的人格全部没有改变,你还是你,甚至就连记忆也只是失去了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所以唯一解释得通的理由就是,你随着记忆一同失去的“爱。”

  “但我不想再那样下去了!”你勇敢地直视他,“无论是不是爱,那看起来都太过古怪了不是吗?哪里有正常情侣是那样相处的。再说,爱是排他的,叁个人的感情未免太奇怪了!”

  “那还不都是你贪心的错。”

  “欸?”

  你愣住了。

  夏油杰笑了下:“你以为我和悟是怎么想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谁愿意与他人分享心爱之人。

  叁个人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在暗流涌动的博弈间想方设法夺走占据你每一分关注和爱意。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是普通的两个人情侣,或许他和悟都不会如此焦躁难安,生怕另一个人比自己更受偏爱。

  ——都是你的错。

  现在却想要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贪婪又不讲理的坏孩子。在获得新奇玩具的时候那样高兴,却很快玩腻,随手扔至角落落满尘埃。朝新的、更有趣的玩具走去。

  需要教育。

  你需要明白。他和悟可不是什么玩具。

  “如果是我以前让您误会了,那我道歉。但是人总要往前走,不能止步不前。过去的错误我会负责,但我不会因为曾经的过错牵绊未来的人生。夏油先生,您也是如此,既然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让我和你们都很痛苦。那为什么不——”

  你猛地停了下来。因为随着你越说越多,夏油杰现在的表情很不对劲。他面无表情看着你,总是轻柔微笑的神情全然消失。暗紫色的瞳孔深得近乎黑色。

  他从桌前的座椅上站起来,黑色健壮的身影几乎将你完全笼罩——同为最强,他并不比五条悟的压迫感少多少,只是他天生擅长无害亲切的伪装。一旦他不决定隐藏,那么就会暴露无遗。你浑身颤栗,禁不住后退几步,惊恐地发现他绑着绷带的左腿并没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错误。”

  他一步一步慢悠悠靠近,手掌插在兜里,漫不经心重复你话中的词。

  “我们的感情是错误。我们的过去是错误。你对我的爱也是错误。所以你急不可耐地把这段错误忘记,就像丢垃圾一样把我和悟丢到一边自生自灭。

  “那你告诉我。”

  夏油杰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垂下脑袋瞧着你轻轻地笑起来,你浑身发毛。听见他问你。

  “我对你的爱也是错误吗?”

  你不敢回答。但夏油杰已经从你下意识的迟疑中读懂了答案。

  有一瞬间,你看不清他眼中滑过的,是深渊暗火般燃烧的怒火,还是……乌云般湿重的失落痛苦。

  你只是顺从本能,想也不想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墙壁,试图打开门跑出去。

  你总是在离开他身边。你总是想要拒绝他。

  不再爱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做出如此排斥厌恶他的行为……他只是……只是,不想被你丢掉。

  夏油杰静静看着你拧门把拧得满身是汗。忽然喃喃自语起来:“原本,我是想对你温柔一点的。”

  他以一种极为可惜叹惋的悲伤神情凝视着你,异常遗憾。那种设身处地为你着想,因此对你接下来所要遭遇的一切感到可怜同情的体贴亲切——温柔得有些让你毛骨悚然。

  因为他才是那个将要对你做些什么的人。

  “悟那样和我说,我还不理解他。可现在我完全明白了……”他轻轻地、轻轻地朝你走过来,不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恐惧地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夏油杰温和地抚摸你颤抖的侧脸,拭去脸颊上过于害怕滚落的晶莹眼泪。

  “在你回到我们身边之后。我会尽量温柔的。可你总想着做这些伤我们心的事,也要让你明白——我们也是会难过的。”他说,“乖一点。我喜欢乖孩子,听话的孩子才不会被惩罚。你是知道的,对吗?”

  你不知道。

  但夏油杰在教你。

  “既然不愿意怀上我们的孩子,就让这孩子来试试吧。”

  你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是……咒灵操使放出了一只古怪骇人的咒灵。然后在沙发前安静地坐下了。

  他好整以暇看着你,神情疏淡温和,黑发垂落,沉静幽深,宛如夜中静海,似乎什么也没在做。但是你知道,在你身上肆虐缠绕的这只咒灵,是他在操控,是他触感的一部分。它剥掉了你的衣服。

  于是你轻易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忍不住颤抖起来。

  “夏、夏油——咕呜!”

  你刚开口,就被触手粗鲁地捅进了口腔中,细小的触须宛如活物,剐蹭你的每寸黏膜和软肉。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刺激你的口腔。你瞪大眼睛,呜咽着直摇头,眼角渗出眼泪。

  夏油杰完全没有接受到你的哀求,而是低头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时间。你回来得很早,或许是担心他的伤势,甚至还带了伤药回来。伤药虽然用不着了,但你有一整天时间可以学习如何做个听话的好孩子。

  夏油杰衣着整齐,举止优雅从容,而你浑身赤裸被他直勾勾看着。你被触手卷起来缠绕着,整个人几乎悬空,唾液不受控制地滴落,滴滴答答连成透明的丝线,眼泪也被逼出来。双乳被同时玩弄着,雪白的乳肉被勒成饱满的球,薄薄一层肌肤下涨得充血,狰狞的触手缓缓游走,宛如漆黑的蛇爬在你的胴体之上。

  更恐怖的是在你被口中肆虐的肉柱顶入会厌止不住干呕挣扎时,胸部触手尖端的触须钻入乳孔,将那里也作为性器毫不留情抽插起来,那瞬间的刺激让你瞳孔骤然收缩,痛苦的尖叫被触手堵在口腔中,你眼泪不停地流,双腿乱蹬起来却被两只触手卷起,彻底悬在半空,任人宰割。

  “嘘——”夏油杰竖起食指抵在唇畔,温柔地教导你,“好孩子要学会安静。”

  你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腿间不怀好意往穴口靠近的古怪触手上,这根温度要比其他的都高上许多,并且形状也更为古怪粗壮。你“呜呜”哭叫着,拼命扭动腰肢挣扎起来。

  好可怕,好可怕……不要,不可以。

  触须试探性地靠近肉缝,夏油杰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有些玩味——或许是身体早就习惯了常年的调教,在这种粗暴的性虐下你居然微微湿了。

  身体的不配合和记忆的缺失,令你痛苦难堪,脸涨得通红,又有种奇异的割裂感。一方面难以置信自己怎么会如此淫荡,一方面身体又诚实地反应出你的承受度。

  触须裹住阴蒂,剥开薄皮,贴上去吮吸缠绕。你悬在半空没有任何支点,只能徒劳地扭动挣扎,嘴里急得“呜呜”直哭,害怕真的会被一根触手侵犯。双腿腿根被卷着拉开,整个人半躺在空中,下身完全暴露。你顺着这个方向努力抬身看过去,发现恰好是夏油杰一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

  而他正在双手交叉,靠着沙发,唇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手指轻点,欣赏着你的淫态。

  从他的方向,以特级术师的眼力,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挥舞的无数细小触须亵玩你的阴部。小巧的粉嫩阴蒂柔软娇怯,本该温柔唤醒,此刻却被粗暴地加快进度,触须卷起拉长,一圈圈裹住它往外拽。你在全身各处暴虐的淫弄中痛苦地尖叫,身体颤抖哆嗦,很快就被玩到了高潮。

  你听到夏油杰轻轻笑了一下。

  你难为情地落下眼泪,浑身都涨红了。

  在昨天之前,你们明明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而你却在这样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袒胸露乳,甚至露出下体被触手玩弄,露出高潮的丑态。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滚烫的触手蹭了蹭你渗出来的黏液,不怀好意地在穴口戳刺。你猛地加大了挣扎的力度。

  不、不行。只有这个不可以……!

  但你要对抗的并不是这只一级咒灵,而是背后操纵他的咒灵操使,一位特级术师。无论你怎样唤起咒力都是泥牛入海,触手牢牢禁锢你的四肢。你清晰地认识到一级和特级术师之间悬殊可怖的力量差距。

  更何况,喉咙被侵犯进出着,你说不出任何想要求饶的话,只有闷闷的咳嗽和支离破碎的呜咽。是因为知道自己听到后肯定会心软吗?

  夏油杰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你说道:“差点忘了,得让你看着才行。”

  你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下一秒你就知道了。

  房间里摆着一人高的穿衣镜,用来每天整理仪容仪表。而此刻,它被挪了过来,用来你欣赏自己被奸淫的姿态。

  身为术师,你能够看到咒灵,但咒灵本身无法在镜子中映出。因此你现在就像被莫名其妙的力量控制在半空中,然后阴唇忽然被无形之物挤开,露出内侧粉嫩柔软,随着呼吸颤动的小阴唇,淫靡而放荡。

  滚烫的触手蹭了蹭你的尿孔,宛如水母触须的尖端伸进去玩弄细小的孔隙,它们伸长一直到膀胱里。酸麻胀痛的刺激几乎要把你逼疯,没有几秒,你忽然绷直脖颈,绝望地哭叫起来。

  “咕呜、嗯——!”

  夏油杰很快意识到你怎么了。

  你对着镜子失禁了。

  你哭得伤心又羞愤,身体在击溃理智防线的恐怖快感中抽搐,还不停被触手顶的发出啜泣声,干呕时蠕动的软肉吮吸包裹着肉柱,有种不自觉的淫乱。夏油杰微微眯起眼睛,吞咽了下,喉结滚动。

  稍微有点……不想等太久了。

  淅淅沥沥的尿液吐出最后一滴,你还在失神中,忽然感觉身下一热,触手挤开肉唇,在穴口转了几圈,缓慢插进来。

  那并不算痛,但被非人生物侵犯的恐惧和恶心让你惨烈地哭叫起来。更让你崩溃的是,你在镜子中看到,一点一点被撑开的,自己的阴道内部。

  层迭的软肉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地蠕动,被某个看不见的诡异存在撑开碾平,你在泪眼模糊中痛苦地看着自己被侵犯的每一个细节。这场景色情而恐怖。镜子里的你分明没有被任何东西控制,却全身孔穴大开,被什么物体一直插到身体深处,就连内部隐秘的秘密都暴露无遗。

  粉嫩的穴肉在拉扯间黏连着滑腻的黏液,胸部被挤压揉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被搅弄的口腔中,不停滑落着晶莹的涎液,舌头被无形的东西拉扯玩弄。

  在你爆发出最为猛烈的哀叫啜泣的同时,你在镜子里看到了被撑开的宫颈,滑嫩深粉的宫口随着你的呼吸急促蠕动,害怕着注定的即将到来的命运又无力反抗,你虽然看不到,但能感受到那些纤细又数量繁多的触须在夏油杰精密的控制下,不怀好意地往宫口戳刺。

  剧烈的痛苦和恐惧恶心令你伤心欲绝。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经历这种事。明明最开始你只是想救他,更早的时候,你只是想好好谈谈,和平分手。为什么看似平常的诉求会给你带来如此深的阴影,对他们来说,这就如此难以接受吗?

  你忍不住干呕起来。触须游入宫口的窄缝,正在慢慢扩张它,恐怖的酸胀和麻痛,你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痉挛着,伴随着要被异种干到子宫里的恐惧。

  就在这时,在你意识涣散模模糊糊之时,你慢半拍发现,夏油杰停下了动作。他站在你身后,抱着你的脑袋,仔细观察你的神情。

  忽然轻柔地,叫你浑身发抖地笑起来。

  “看到了吗,这个地方?”他语气平常亲和,循循善诱,像是在高专教一年级生那样。

  你顺着他的话看向镜子,女人身体内部最脆弱的秘密,孕育生命的子宫被打开一个小口,你看到膣内滑腻黏稠往外滴落的水液,层迭的肉褶,以及深处隐隐约约的深粉色。情色到了极点。

  “你想像扔掉垃圾一样扔掉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就像你对我们一样,就像你对你所谓的‘错误’一样。忘记了的感情就不会是感情,说不要就不要。说丢掉就丢掉。说跑掉就随便跑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真是个冷酷的坏孩子。你有想过悟的心情吗?他可是很伤心很失落呢。

  “当然,也非常——生气。”

  明明话语中压抑着冰冷怒火,手臂忍耐着隆起青筋的人是他自己,他却轻描淡写说着别人。

  “真可惜,这里干干净净。没有孩子的痕迹。”夏油杰的口气听不出可惜,反倒是有丝诡异的兴奋,“既然不需要顾及悟,那我就稍微尝试一下那个吧。”

  他亲昵地吻了吻你脸上的泪水。以一种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亲切口吻,抱着你胡乱挣扎的身体,温柔地继续道。

  “在生下我的孩子之前。做个预演吧。你会是个好妈妈的,对吗?”

  你浑身颤抖,或许是为了听到你的回话,夏油杰大发慈悲地将你口中的触手抽出来,你牙齿打颤,声音破碎。拼命摇头。

  “不、不不……不要!”

  你疯狂地挣扎起来,几乎是在哭叫着哀嚎了。

  你意识到,夏油杰不仅是要操控它奸淫你。更要让你产下未知生物邪异诡谲的后代。

  产下卵。

  “夏、夏油先生,求求你,呜嗯……不行——”

  话未说完,你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在夏油杰怀中止不住哆嗦起来。那个触手头部已经捅进了你的子宫,你尖叫起来。柱体诡异的隆起,像是蛇吞吐超出体型的猎物一样,肉柱蠕动着将卵往头部送。

  浑圆的卵被触手裹着肏弄你的小穴,一直撑开宫口,撑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大小,往内挤,你整个人都在抽搐,眼泪流个不停,痛苦地惨叫着颠叁倒四求饶,痛得牙齿打颤。我再也不会做了,您说什么我都会照做求求您了放过我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拜托了不要夏油先生。

  他温柔地撩开你汗湿的发丝,不让你吃到嘴里去。你咳嗽起来,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小腹隆起不正常的弧度。

  夏油杰说:“你可以做到的对吗?就当作这是那个会被你舍弃的孩子。你既然如此残忍,愿意让这孩子消失。那就要知道,这孩子是很想再度回到这里去的。”

  他的手掌压在你小腹之上。

  “感受吧。亲爱的。”他爱怜地说,亲昵地喊着你的名字。

  卵从触手头部的孔隙中钻出,落入你的身体里。你浑身哆嗦着,眼泪顺着脸颊淌个不停。整个人陷入混乱绝望之中,肚子里被搅弄着发出黏湿的水声,瞳孔渐渐失去光彩。

  夏油杰静静看着镜子里辛勤劳作的肉柱,蠕动着将一颗颗黏腻的卵产在你的身体里。没过多久,你就宛如怀胎数月一般,肚子高高隆起。身体间或痉挛着,脖颈仰起努力喘息,一副被玩弄得理智溃散,好像坏掉了似的凄惨模样。

  他将触手从你的下身退出来,哗啦啦的水液泄了一地。早就失去意识睁大眼睛默默流泪的你被这一下刺激得恢复了一瞬清明。艰难喘着气醒转过来,你发现除了束缚你四肢躯干的触手,其他玩弄你的那些都不见了。你以为逃出生天,劫后余生地渐渐漫上些许惊喜。

  然后你听到夏油杰轻柔温雅的声音。

  “开始吧,我的孩子们。”

  你如坠冰窟。

  那些卵,那些将你的子宫撑满,内脏移位的东西。忽然震颤发热起来,隆起的小腹甚至能看到它们不规则移动的痕迹。卵与卵相互碰撞摩擦,你惊恐地瞪大眼睛,被猝不及防的刺激逼得尖叫一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高潮了。

  黏腻的水液喷了一地,伴随着润滑,第一颗卵开始下沉。

  你发出哀哀的虚弱悲泣。在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中,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他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你,焦灼而炽热,惬意地欣赏你被淫玩到失去神智,哭叫着拼命挣扎求饶的哀怜姿态。

  你一直猜测,他是两个人中,更为恶劣的那一个。因为……每一次让你愤怒的过激性事的背后,似乎都有他的推手。

  在你被玩弄得受不了,哭着朝他爬过去,伸出手想要获得保护的时候。那暗紫色的眼眸中流露的神采,绝对不是心痛怜惜,而是某种叫人浑身颤栗的狂热雀跃。

  但你没想到,那已经是他足够温柔、压抑克制过的表现。

  真正的他。

  就像此刻。

  只是稍微露出冰山一角,你便如同遭受世间最恐怖、最无法理解之事,被咒灵在体内产下卵,身体不可思议的地方也被玩弄了。

  他是如此着迷于你脆弱易碎的神情,因为在你们那么多年相处时光中,只有这个时候,你是最需要他的。

  只有这个时候,你的全身心都依赖着他。含着眼泪,柔软湿润的双眼只看向他。喊着他的名字,朝他伸出手。

  最开始仅仅只是因为这点。后来,渐渐扭曲成某种阴暗黏湿的欲望。

  或许是十几年前星浆体的事,他无法接受任何超出控制的事物,总想着把一切握在手中。每做一步都要盘算计划许久,确保万无一失。与诅咒师暗中接触交易是,杀了些不听话的猴子也是。五条悟与你用光明且正确的方法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那么他就用错误且不能摆在台面上的方法,让事情不偏离轨道。

  即使双手染血。即使身坠深渊。即使被你发现后,你永远不可能原谅他。

  他只是……想要看到你的笑容。

  其他的,全部无所谓。

  从那年夏天开始,正论变成了只挂在口中,欺骗他人的说辞。在那个夏天,你在昏迷中虚弱地呢喃他的名字,你说“希望杰好起来”。你颤抖着抱住消瘦的他号啕大哭。

  男高中生垂下眼睫看着你,缓缓收紧拥抱你的手臂,蝉鸣喧嚣,阳光炽热的午后,他找到了自己新的“正论”。

  只有你。

  你是最重要的。

  他绝对不能失去你。

  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来。

  可你此刻并没有在微笑。而是绝望而痛苦地悲泣,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嘴巴张开拼命深呼吸。镜子中被无形的卵撑开的穴内泥泞一片,伴随着咕叽咕叽的滑腻水声,第一颗卵滚落在地面。你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看着地上那颗还冒着热气的,自己产下的裹满黏液的,漆黑的卵,牙齿打颤,惊惧恐惧到了极点,喉咙里发出不像人类的尖叫声。

  当然,夏油杰满怀爱意地吻着你的发丝和肌肤,这样的你也很可爱。

  你在夏油杰的怀里生产着,不知什么时候触手已经全部消失了,夏油杰收起咒灵。你完全瘫软在他的手臂之中,抽搐着产卵。

  第一颗之后紧跟着第二颗,卵剐蹭你阴道内脆弱的黏膜和敏感点,缓慢蠕动挤压,你一边咳嗽着产下诡谲黏湿的黑卵,一边被自己生出来的东西肏到了高潮。整个人都难以遏制地不停哆嗦着。

  “真是淫乱的坏妈妈呢。”夏油杰在你的耳边轻声呢喃。

  “呼呜,不……我不是,咕、坏妈妈。”

  “不是吗?”夏油杰挑眉道,“舍弃可能存在的孩子。又被卵干到潮吹。这还不算坏妈妈吗?”

  “呜呜……”

  “真是。孩子的爸爸还没有肏你,你就生了这么多,还这么爽。不仅是坏妈妈,还是淫乱的坏妈妈。现在很想要了吗?”

  你喘着气,眼睛往上翻,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双腿被掰开,门户大开。身下躺着一大片漆黑黏湿的卵。

  “呜嗯,想……想要……”

  夏油杰伸手去摸你吐在外面的半截小舌,又插到嘴巴里玩弄你的口腔,指腹细细擦过牙床和上颚,一直捅到咽喉,你蹙眉忍不住反胃。他停顿了下,感受了片刻被你的喉咙挤压包裹,卖力吮吸的,丝绒般的触感。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夏油杰耐心地问。

  你含糊不清地开口:“呜呜,更多的,更多的……舒服。”

  “那就是想要我肏你是吗?”

  你顿了下,潜意识觉得不对,混沌的理智和身下席卷的强烈快感让你无法思考更多,本能地点头,浑浑噩噩地说:“嗯哈……呜、是。”

  “那你该怎么说?”夏油杰细致地观察你的反应,“怎样拜托我?”

  又有一颗卵在下坠,你“啊啊”摇头乱叫着,伴随着湿滑的黏液,甬道收缩挤压把它排出去。一边哭喊着一边断断续续说。

  “夏、呜呜,夏油先生,拜托了,”你哭着说,“请、请肏我。把我干到、嗯呜,哈啊……干到怀孕吧,我想生下夏油、哈啊,夏油先生的宝宝。”

  夏油杰猛地呼吸一滞。一股强烈的、难以置信的喜悦将他击溃。

  你还在哭叫着,努力想要排出最后几颗卵,可他已经等不了那么多了。

  真难得,他也会有没什么忍耐力和耐心的时候。

  你听到衣料轻微摩擦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睁开泪眼,就感觉一个热烫的东西在你的下身蹭了蹭,沾满湿滑的淫液,插进你的穴内,直接将那颗还在下坠的卵推回到深处去。

  被超出体格接纳范围的阴茎插入和卵碾过肉壁撞击宫口的恐怖刺激迭加在一起。

  你脑中泛过一片刺目的白光。一瞬间大脑空白,足足四五秒后,你绷直脖颈,猝然爆发出激烈地哭喊。尖叫着扭动着身体想要躲开。

  夏油杰哪里会让你如愿以偿。他抓着你的腿根,手指陷入细嫩的肉中。一直往前,顶弄着你,龟头的棱刮过每寸罅隙,将你一点点填满,你被撑得喘不上气。哭得嗓音发颤,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眼前闪过一道又一道白光。

  肚子里塞着几颗未产下的卵,花穴被男人肏着,就直接被这样干到了高潮。

  你呜呜直哭,好一会儿才听见卵在你的子宫里黏湿撞击的震颤,还有穴被人粗暴地肏着时,令人羞耻的滑腻水声。

  你被他摁着趴在地上,脸侧就是刚刚产下的卵,伴随着身后男人顶撞的动作,一下一下往前蹭,侧脸沾了一些卵上湿漉漉的黏液。

  你近距离地看着自己刚刚生下来的卵。它们通体漆黑,邪异而诡谲。难以想象,之前它们在你的肚子里呆过。你抬头看向镜子,它们在镜中倒映不出来。你只能看到目光涣散,眼中毫无神采,满脸泪痕的娇小女人,被人抓着腰肢在身体里进出肏干。你与夏油杰体格差的对比使这一幕看起来触目惊心,并没有比刚刚你被触手玩弄好上多少。

  他几乎完全将你笼罩住,那股叫人无法呼吸的恐怖掌控欲不加掩饰的弥漫出来。他掌控你的欲望、你的心神、你的思考、你的一切乃至——

  你的未来。

  你的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安排中。每一个“选择”都是他隐藏在命运后无形的推手。那不是你的选择,那是夏油杰所希望的你的选择。

  就像他十来年里一直对你做的那样,最初是利用你惧怕五条悟的戏弄让你选择他的“保护”,后来是利用言语和神态暗示,确保你不会和其他任何你可能会有好感的异性接触。再后来,他在暗巷中示弱装伤,降低你的戒心。

  你把他带回了家。

  他如此了解你,以至于轻易预判你的每个举措。而夏油杰对你来说,却是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男人。你们的信息差是不对等的。

  如果不是他忽然受了什么刺激对你发难,或许你又要被蒙骗上许多年。

  你不觉得那是爱。爱是纯粹无垢,春花般轻盈柔软,使人欢喜心动的。绝不是这样,不平等不尊重,像是把你当作什么提线木偶,手握控线的木制机关,高高在上,看着你因为他随意几个举动,做出规划好的表演。偏偏你本人还一无所知,沉浸在虚假的幸福之中。

  你就像是一个愚蠢的、可笑的小丑。被人操控愚弄了十多年,心甘情愿做他取乐的玩具。

  这个可怕的,真正的控制狂。

  你早该发现的不是吗?

  你都不敢去猜,他到底有多少事瞒着你。不,他有哪怕一次对你说过真话,露出本来的真面目吗?他一直在伪装。装作“保护者”,装作好人,装作无欲无求,是你要他才给的。

  就连在性事中,他也要牢牢掌控住你。看着你在欲望中载浮载沉,挣扎求饶,被快感支配,理智混沌,遵循本能,无比渴望他的触碰。

  这是爱吗?

  你不知道。只是他现在看起来真的……有些兴奋过头。

  他抱住你,呼吸急促地来吻你。舌头伸进你的口腔中卷刮你的津液,你看到他暗紫色眼中不正常的光亮,他着迷地吻着你。呼吸和喘息交缠。

  你不明白他如此喜悦的缘由。

  夏油杰在肏你。每一下都顶到宫口,让那些卵不停乱撞,引起你浑身颤栗,思绪混乱。细嫩敏感的穴肉被撑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他的手臂因使力而肌肉隆起,汗水滚落。半长的黑发披散垂落,你闻到他发间苦涩幽冷的香气。像是冬季的粉雪落在冷杉树的枝桠上。

  他抱着你,这个体位难以避免会压到你隆起的小腹——或许这也是他故意的。这样可以轻易看到阴茎在你体内进出,肏弄你,叫你一刻不停流水颤抖的痕迹。越是收紧抱着你的双臂,挤压力就越大,子宫里的卵被压得无处可逃,往宫口挤,又被他的性器顶回里面。

  你被玩弄得浑身哆嗦,眼睛和下面都在流水。牙齿颤抖着求他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他笑着反问,恶劣地在你的宫口研磨挤压,撞击那些要出来的卵。你眼前泛白,口水都控制不住流下,嘴巴半张,舌头吐出来。下身喷出一大滩水液,被刺激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你这不是很爽吗?”夏油杰坏心眼地顶了下,慢条斯理嘲笑你道。

  这完全是折磨你的酷刑。夏油杰偏偏对此乐此不疲,你哭着被肏到几次潮喷,又被他压着小腹,抓着腰狠狠干了一通。最后结束的时候你简直宛如死去一般,被他咬着肩膀,喘着气在体内射精。

  肚子里的卵终于可以排出来,它们裹着黏液和浊白的精液在你的挣扎中一颗接一颗滚到地上,冒着热气。和那些纯黑色的卵不同,这些待了过长时间的卵上满是夏油杰刚射进去的东西,斑驳的白色稠液,淫靡又诡异。象征你怀着卵大着肚子被人肏过,又被男人射了一肚子精液的事实。

  你已经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感觉夏油杰抱着你。他的身体滚烫,心跳很快,腹肌和臂肌都结实有力,体格高大健壮,抱着你的时候好像把你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夏油杰轻轻舔去你脸上残留的泪痕,你迷迷糊糊看到他弯起来的眼睛——从刚刚开始,他就有种无由来的莫名喜悦。

  “生下我的孩子吧。”

  你听到他轻轻的,轻轻的声音,宛如呓语。收紧拥住你的手臂。将脑袋埋在你的发间蹭了蹭。

  “或许怎样都好。只是……别丢下我。”

  没有选择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而已。而你只要在“接受他”和“丢下他”中选择任何一个,都将决定他将待在天堂还是地狱。

  他无法接受没有你在他身边的未来,只是去想,就痛苦到失去理智,陷入混乱和疯狂之中。

  你精疲力竭,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夏油杰爱怜地吻了吻,只觉得怀中又软又暖,又轻盈又可爱。怎么吻也吻不够。这是他拥有的全世界。

  五条悟赶到租屋的时候。是个大雨天,天空阴沉沉的,气压很低。

  越过那个叫高桥的男人的时候,五条悟顿了下,在他身上闻到你的味道。

  ——你们有过肢体接触。或许很短暂,只是友好地搭把手,或是不经意间碰到。但总之,别的男人身上有你的味道。

  这是他的。是他才拥有的特权。

  五条悟身周的气压比外界更低了。

  夏油杰在屋子里等他,他虽然在屋里,却湿漉漉的,像是被大雨淋湿了,黑色半长发上攒集的水甚至顺着脊背往下流。

  只有完全不戴任何避雨用具出门淋雨许久,才能湿得这样彻底。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直接越过夏油杰往里走。却被对方拦住了。

  “别去看了。我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逃走了。悟,她真的很聪明,”夏油杰扯开嘴角,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浑身发毛,“她甚至知道我用了什么方法定位她,把那个东西挖出来丢掉了。就像丢掉你,现在又不要我一样。”说到后来,夏油杰几乎是磨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五条悟看着他,超过一米九的男人气势骇人,压迫力十足,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怒到极点的不理智状态。冰蓝色的眼睛在墨镜后翻卷着暗流。

  “听我说,悟。”夏油杰看着他。雨水化作的细小水流淌过他的脸颊,他浑身湿透。被黑发的阴影遮住的眼神暗沉阴冷。充满势在必得的控制欲。

  “我有个计划。这次是我的疏忽,我想我们都不会再对她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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