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瓜之大,一口吃不下_我才是西王母的正经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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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瓜之大,一口吃不下

  瑶姬咂舌,由此可见,这里关押的女囚犯,绝对有一个惊人的数量。

  光晕之中,投射出一道纤细的身影来,朦胧而虚淡。

  “母亲……”落英压抑了哭腔的呼唤,细若蚊吟在瑶姬耳边想起。

  顺着视线,瑶姬惊愕地长大了嘴巴。

  毫无疑问,这位叫做碧痕的女仙,便是落英的母亲了。

  玉球中的声浪非男非女,混杂着百兽的咆哮,又似海潮澎湃,嗡嗡嘤嘤亦真亦幻。

  “碧痕,你可知错?”那声浪金铁相交般刺耳。

  光晕中的身影微微昂起了头,挺胸之间身姿曼妙:

  “并未犯错,如何知错!”她淡然而坚定的声线,一如投射在光晕中的身姿一般挺拔。

  玉球之中传出一声厉喝:“大胆碧痕,你难道真的要为别人殉葬不成?”

  碧痕的虚影端立如松:“天道有失公允,万物皆做刍狗。多言无意,动手吧!”

  玉球内冷哼一声,倏然光芒大作,其上还有雷电闪烁。

  紫色的雷纹,与亮白的电光交织扭缠,诡异妖艳不断翻涌。

  “母亲……”落英又是一声轻呼,紧紧拽住了瑶姬的衣袖。

  下意识地揽住落英的肩头,瑶姬内心里突地泛起一丝异样感,尖锐的疼痛便漫上了她的心房。

  “嘶——”她一手抚上胸口,一手大力地护着落英。

  仰头看去,玉球散发出夺目的光华,那紫白二色汇聚竟演变成了一条龙形,随着一声龙吟,狂暴之神力直直砸向碧痕的身影。

  感受到了落英的瑟瑟发抖,瑶姬却做不出任何安抚的动作,也说不出任何言语来。

  死死按住自己益发疼痛的胸口,瑶姬额头上沁出大颗的冷汗来。

  雷龙呼啸着吞没了碧痕的身影,狂暴之气久久不散,整个地下囚牢都有所波及,各处隐隐传来痛苦的呻吟。

  瑶姬听到了耳畔落英的啜泣,她强忍着疼痛想要安慰两句,刚一张嘴却‘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脑海里犹如惊涛拍岸轰隆隆巨响,心口的痛更似刀劈斧凿。

  在第二道雷龙再次冲向空中的身影时,瑶姬成功的晕了过去,痛晕的。

  ……

  梦中,是一片苍翠的草地。

  两个妙龄少女手拉手一起奔跑笑闹。

  看不到正面,各自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她们并肩迎着落日眺望,漫天云霞灿烂,勾勒出绝美的画面。

  二人携手而立,衣袂翻飞间,其中一个笑道:“姐姐,等你嫁过去,咱们就没机会像今日这般玩了,你可别只顾姐夫不管我了。”

  另一个亦笑:“瞎说!你我同根共生,自是灵犀相通,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忠实的姐妹。”

  “那你说的喔,不许反悔,不许背叛!”前者言语里依然是玩笑的口气。

  做姐姐的却严肃道:“任凭沧海桑田,我必会守护你,完成咱们的使命。”

  “呀!你瞧,姐夫追过来了。他是一刻都舍不下你了呢!”妹妹大笑着调侃。

  二人缓缓转过身来……

  呃?

  原来竟是南柯一梦。

  瑶姬张开双眼,眼神无焦地瞪着屋顶。

  梦里那两姐妹是谁?为何会跑到自己的梦境当中来?

  要说是小鸾和自己,背影完全不一样,且她们两个平素也不似梦中姐妹那般彼此称呼。

  罢了,梦而已,谁还较真不成。

  只是,胸口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瑶姬动了动,抬手去抚,手臂竟似千钧重,刚刚离开床榻便颓然垂落下去。

  “仙子醒了。”陌生的声音,并非落英。

  转头看去,一张面生的脸孔,其上有些微关切。

  瑶姬只得问她:“你是谁?落英呢?”

  陌生的小仙侍与落英差不多大,诚惶诚恐道:“仙子要落英侍奉,我这便去秉仙君知晓。”

  言罢,竟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瑶姬脑袋还没完全运转正常,女嫦便步态优雅地跨进了房门。

  “感觉怎样?”女嫦笑容恬淡地来探瑶姬的额头,并瞥了眼身后的那陌生仙侍,笑道:“这是给你新分派的侍者,胭脂。”

  瑶姬不解,挣扎着想要起身:“落英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给我另外派侍者?”

  女嫦上手相助,扶瑶姬做起来,胭脂则见机放了软枕给瑶姬靠背,很是机灵的样子。

  “落英的事你就别问了。”女嫦细心地帮忙调整靠枕,微有愠怒道:“她敢自作主张带你去不该去的地方,还害得你神魂受创,不适合再留为仙侍了。”

  瑶姬急忙为其辩护:“仙君你误会了,那件事不赖落英,是我要……”

  女嫦打断,措辞严厉道:“不必多言,我自有分晓。”

  见瑶姬面露不甘,又放缓语气徐徐道:“地底囚牢乃神界禁地,她自小长于孤鹜岛怎能不知神规严律,却还一次次偷闯进入。原来,本君念在她年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加管教,竟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起来。这次,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面对女嫦入情入理的言谈,瑶姬自没有反驳的理由,但地下囚牢那骇人的一幕,却已然深深种在了脑海,落英的母亲,那位叫碧痕的仙神,到底因为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才会受到雷霆鞭笞呢?

  雷刑,可是天宫统御众仙神,最为残酷的刑罚啊!

  一介女仙受此刑罚,得是多么罪大恶极?

  “仙君,碧痕犯了何罪?”瑶姬好奇地问。

  女嫦怔了怔,定定瞧着瑶姬半晌,才轻描淡写地随口道:“忤逆上君罢了,还能是什么罪责。”

  搪塞,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瑶姬不依:“仙君为什么不说真话?我看得清清楚楚,紫雷之刑可不是什么随便小仙小神能消受得起的。”

  成功看到女嫦变了脸色,瑶姬认真问道:“落英的母亲,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仙神?”

  那些情景还历历在目,不弄清楚,瑶姬坚决不会罢休的。

  直觉,这里面有故事。

  对有趣的事情,她从来都具备刨根问底的优良八卦品质。

  何况还得考虑落英,不知道女嫦如何惩罚她。

  自从去过囚牢,瑶姬对她的小仙侍更为疼惜了,试问哪个做女儿的,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受尽酷刑,不是撕心裂肺感同身受?

  要是自己,当时就冲上去了!

  “紫雷?!”女嫦错愕,又很快平复了心境,苦笑一声言道:“每月一次的雷电加身时间,你能见到那般神威倒也并不奇怪。唉!碧痕神君,也太倔强了。”

  原来碧痕还是位神君,瑶姬的八卦心更重了。

  女嫦叹口气,看着瑶姬轻笑:“说来,你与碧痕神君亦有渊源,她也是来自昆仑呢!”

  瑶姬愕然:“昆仑神君?我怎么从没听谁提起过?”

  “你才多大!”女嫦摇头,面上既有悲悯,更有不加掩饰的崇敬:“碧痕神君晋位那时,本君也还只是一个刚成仙的不起眼的小仙。”

  目光聚焦于虚空一处,女嫦颇为怀念地继续言道:“想当年,昆仑双姝叱咤三界,傲然风采无出其右,曾是多少女仙膜拜的榜样,又是多少男仙梦魂相牵的玉人!可惜……”

  瑶姬双眼亮晶晶地闪烁着求知的光华,急急追问:“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女嫦喃喃低吟,神情悲凉地刹住了话题:“我也不知,你亦无须打听。毕竟,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谁还记得。”

  又是这一套!

  瑶姬撇嘴,关于‘很久很久以前’的说辞,她从小不知道听过多少,老人参那张嘴里,什么故事都是没有结局的。

  她默然打定主意,有些事指望别人是不靠谱的,只能自己慢慢去探查,譬如地底囚牢,譬如碧痕神君。

  如此一来,领舞那样的差事,最好还是推脱掉比较好,不然哪来的精力和时间去挖掘故事?

  都不用刻意装扮,瑶姬惨兮兮地垮了脸道:

  “仙君,我这样显然是短时间内动不了了,为太子殿下献舞的事,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你看,还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差事,你就不要客气分派给我好了。”

  女嫦收敛其适才不经意流露的情绪,含笑嗔怪地戳了把瑶姬的额头:“你呀,就给我好好歇着吧!少闯点祸,我便省心多了。”

  说着,又意味深长地补充:“殿下也便省心很多。”

  这关珑俊什么事嘛!瑶姬暗自吐槽。转念一想,许是女嫦觉得受人之托忠君之事,她对自己关心所致的延伸唠叨吧。

  “嗯嗯,我一定乖乖的。”她嘴甜,态度也十分配合,妙龄少女嗲起来,男女通杀。

  女嫦颔首,温柔地帮瑶姬把一缕秀发别到耳后。

  讲真,她并不讨厌瑶姬,只是怕麻烦而已。

  “那行,你乖乖休息,我让胭脂给你备了汤药,等下喝了应该就没大碍了。”女嫦起身,叮嘱了瑶姬,便径直离去。

  回味女嫦的言语,再联想到地牢中所见,瑶姬的一颗心蠢蠢欲动。

  不可否认,孤鹜岛有瓜可吃。

  瓜之大,一口吃不下。

  她得好好筹谋一番。

  ……

  经过三四日的静养,瑶姬恢复了生龙活虎。

  但,她还赖在床上,佯装孱弱。

  没办法,为了挖掘真相,有些必要的铺垫还是得提前安排上。

  默念着良药苦口,吞咽下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总算顺利打发走了胭脂。

  下床换了利落的衣衫,瑶姬开窗查看,正是入夜时分,整个岛中丝竹暂歇归于宁静。

  确然,是个特别适合行事的月黑风高之夜。

  快速翻出轩窗,循着那夜落英带她走过的线路,瑶姬遮掩着来到地牢的入口。

  兴许因为发生了上次的事件,女嫦有所重视,入口处赫然守着一名孤鹜岛男仙。

  男仙,在孤鹜岛很是稀缺,于莺莺燕燕的女仙群体为主的小世界,他们拥有特殊的地位。

  并非囚犯,既有自由又可以安然享受众女仙的追捧奉承,这些男仙过得滋润又惬意,连偶尔出岛带回来的零碎小玩意儿,都成了本地抢手货。

  因此上,孤鹜岛的男仙,鼻孔朝天惯了。

  借着星光,瑶姬认出值守的这位,是叫风月的一名男仙,平素常故作深沉,喜欢吟诗。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瑶姬索性大大方方地上前,边走边感慨轻吟:“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这般,从青鸾那里学来的诗句。

  听说是得自人界而来,虽不懂深层次的意思,但吟诵起来着实应景。想来,人界一定是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

  风月仙果然就被陶醉了,明明眼里闪烁着狂热,却强装矜持地没有迎上来,而是主动开口询问:“敢问,仙子是哪位?”

  嘁!瑶姬暗自鄙视。

  孤鹜岛的男仙当真是被惯坏了,主动跟女仙说句话好像多大恩典似的,还偏要装作不认识。

  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瑶姬亦假装才看到对方,朝着风月望过去,恍然道:“呀!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邂逅您。”

  风月也算老仙了,只不过维持着风华正茂的皮相,从来都以青春鲜嫩示人。

  “原来是瑶姬仙子。”还算说了句真话。

  他端着矜持,淡淡问道:“这么晚了,仙子为何还未休息,却出来吟诗?那诗,是仙子所做么?”

  最后问的才是重点。

  瑶姬踏上几步,依着风月的喜好,配合地摆出一个擅诗者应有的气质,怅惘而故作高深。

  自然,未语先叹,拿捏得相当到位。

  她望着漫天星辰,言道:“唉!生活如此无聊,不如吟诗!”

  风月眼里的狂热几乎就要喷薄而出:“那便不妨多吟几阙。”

  “唉!罢了罢了!”瑶姬轻摇甄首,目光依然停留在繁星间:“纵然满腹诗情,又怎抵得上知己一见?也不过是糟践了诗句。”

  好了,风月瞬间沉沦,用迷弟样的眼神看向瑶姬:“仙子果然与众不同,放眼孤鹜岛,不不,三界之中你的诗才无出其右。”

  瑶姬心下暗喜,嘴角却扯出一丝苦涩,回眸望向风月:“那又如何?天上地下,哪个记得?”

  “我,我啊!”风月终于按捺不住,热切道:“仙子把你的诗吟诵出来,往外传诵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恐怕到时候就没我什么事了吧?放在素日,这话肯定就甩在风月脸上了。

  青鸾说过,千古文章一大抄,有的是借别人之口出自己之名的事例。

  仙神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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