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还有一种可能
领航员号空间站，主控室。
刘培强呆坐在控制台前，屏幕上，是联合政府的五份授权书。
火种计划，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计划？
当然，这个计划不可能是公开的。
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四肢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气。
——我已经想通了。
他突然想笑。
是啊是啊，现在，我终于也想通了。
一直就是这样，是吗？我总以为自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然而我始终都是在你头脑的迷宫里打转，一直都没有走出去，永远都被困在里面，对吗？
我总是后知后觉，你的心思，我永远慢半拍。
就算我拉上你的Jarvis帮忙，暂时超过你，你也总是能后来居上。
你这个……混蛋！
地球上响彻着MOSS的声音。
“这里是领航员空间站，现在面向全球做最后播报：在过去的36小时里，人类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生存危机，在全球各国150万救援人员的拼搏和牺牲下，71%的推进发动机和100%的转向发动机被全功率重启。”
“但遗憾的是，目前的木星引力已经超过全部发动机的总输出功率，地球错失了最后的逃逸机会。为了人类文明之延续，MOSS将启动火种计划。”
“领航员空间站冷藏了30万人类受精卵，和1亿颗基础农作物的种子，储存着全球已知的动植物DNA图谱，并设有全部人类文明的数字资料库，以确保在新的移民星球重建完整的人类文明。”
“我们将代替你们，飞向2500年后的新家园。”
刘培强仍坐在控制台前。
“MOSS，我还有紧急通讯权利，让我和儿子最后通一次话。”
“刘启未在指定车辆。”
“托尼·斯塔克呢？”
“托尼·斯塔克未在指定区域。”
“那，联系王磊！王磊呢？”
“王磊未在指定车辆，373号运载车失联，信号最后中断于上海地区。”
托尼，你在哪？
刘启，你在哪？
该死的，你们TMD都在哪？！！
～～～
又一次，刘培强感到了那种万念俱灰。
——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死了。现在这里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机械地跟着MOSS的指引返回休眠仓。
直到一个通讯突然接入，再次唤醒了他的灵魂。
“刘启？！！”
“我们都在苏拉威西三号发动机，我们要点燃木星！”
刘培强感到心跳又快了起来。
“很遗憾，该方案七小时前曾由以色列科学团队提出过，成功几率为零。”
MOSS及时地给刚燃起希望的刘培强和刘启浇下一盆冷水。
“经过计算，即使只从一个喷口喷出，转向发动机的等离子流高度最多只有65000公里，达不到引爆点。”MOSS的话击碎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
不用怀疑MOSS的计算，它虽然要执行火种计划，但仍然不会在这种数据上骗人。
再说，行星发动机参数都是确定的，任意一个有计算能力的人类，都可以算出这个结果。
功亏一篑……吗？
刘培强一转头，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燃料仓的信息。
“还有一种可能。”
刘培强一把抓起通讯器。
“联合政府，领航员空间站还有30万吨燃料，爆燃半径可达5000公里，申请冲击发动机火焰，补上最后的缺口。”
“刘培强中校，流浪地球计划的核心是要更多的人活下来，火种计划的核心是让人类文明延续，我们需要一些时间……”
“我们没时间了！”刘培强大叫。
“我不同意！”突然通讯器里传来刘启的声音。
糟了！刘培强只顾着抢时间，忘了刘启还在苏拉威西的通讯器那头，听着他们的对话呢！
“刘培强，你疯了吗？”
“刘启。”
“你用空间站去点火，那上面的人怎么办？……5000多人呢，都去死吗？”
你怎么办？
“刘启，听我说。”刘培强说，“我们不会死。我会设置好自动驾驶，然后分离休眠舱。联合政府会把我们都接回来的。”
“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刘培强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刘启，去把队里的人都找来，听我指挥，把发动机重启，让等离子流只从一个口喷射，达到65000公里的高度！”
“我……”
刘启还说了什么，刘培强已经无法知道了，因为屏幕上突然显示了“通讯错误，程序终止”的字样。
刘培强心中一凉，转身看到MOSS的无机质终端，就正正地立在他脑后。
“作为‘火种计划’执行程序，MOSS不允许牺牲‘领航员’空间站的行为发生。”
～～～
焦急的刘启在十几分钟后，终于再次接通了空间站的通话。
或者说，并不是他接通了空间站，而是联合政府的通讯主动连通了空间站和苏拉威西。
“刘培强中校，这里是联合政府，我们决定，选择希望。无论最终结果将人类历史导向何处，我们都尊重，并接受。祝你好运，祝地球好运。”
刘启和CN171－11救援队的人都聚在通讯室，听着刘培强和联合政府的指挥。
联合政府给他们开放了发动机权限，并打开了全球广播，以便他们可以叫一些队伍来帮忙。
CN171－11救援队又忙碌起来。安装好火石，重新设定好程序，刘启站在了行星发动机开关前。
“刘培强，快进休眠舱！”
通讯器里听到刘培强的声音：“好，我去了。”
刘启等了一会。
“刘培强，你到了吗？”
“我到了。”通讯器里传来刘培强含含糊糊的声音，“马上就进入休眠了。休眠舱分离的时候会有人通知你。”
5分钟后，传来了一个机械的女声：“休眠舱逃生系统启动。全体地面工作人员，紧急避险。”
刘启的手指按到了开关上。
他的手指，没有按下去。
～～～
刘启惊骇地大叫起来。他的手指停在开关上按不下去，有个金属的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那手指落下去。
“刘启？刘启！你怎么了？”通讯器里传来刘培强急切的声音。
“我被一个什么玩意儿抓住了……这是……诶？诶诶？不对，刘培强你怎么还醒着？！”
“我不同意。”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刘启身后响起。
刘启被那个抓住他的家伙拖到了后面，而那个人走上前来，对着通讯器，好让自己的声音可以更清楚地传过去。
“你听到了吗，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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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强呆坐在控制台前，屏幕上，是联合政府的五份授权书。
火种计划，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计划？
当然，这个计划不可能是公开的。
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四肢仿佛被抽离了所有力气。
——我已经想通了。
他突然想笑。
是啊是啊，现在，我终于也想通了。
一直就是这样，是吗？我总以为自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然而我始终都是在你头脑的迷宫里打转，一直都没有走出去，永远都被困在里面，对吗？
我总是后知后觉，你的心思，我永远慢半拍。
就算我拉上你的Jarvis帮忙，暂时超过你，你也总是能后来居上。
你这个……混蛋！
地球上响彻着MOSS的声音。
“这里是领航员空间站，现在面向全球做最后播报：在过去的36小时里，人类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生存危机，在全球各国150万救援人员的拼搏和牺牲下，71%的推进发动机和100%的转向发动机被全功率重启。”
“但遗憾的是，目前的木星引力已经超过全部发动机的总输出功率，地球错失了最后的逃逸机会。为了人类文明之延续，MOSS将启动火种计划。”
“领航员空间站冷藏了30万人类受精卵，和1亿颗基础农作物的种子，储存着全球已知的动植物DNA图谱，并设有全部人类文明的数字资料库，以确保在新的移民星球重建完整的人类文明。”
“我们将代替你们，飞向2500年后的新家园。”
刘培强仍坐在控制台前。
“MOSS，我还有紧急通讯权利，让我和儿子最后通一次话。”
“刘启未在指定车辆。”
“托尼·斯塔克呢？”
“托尼·斯塔克未在指定区域。”
“那，联系王磊！王磊呢？”
“王磊未在指定车辆，373号运载车失联，信号最后中断于上海地区。”
托尼，你在哪？
刘启，你在哪？
该死的，你们TMD都在哪？！！
～～～
又一次，刘培强感到了那种万念俱灰。
——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死了。现在这里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机械地跟着MOSS的指引返回休眠仓。
直到一个通讯突然接入，再次唤醒了他的灵魂。
“刘启？！！”
“我们都在苏拉威西三号发动机，我们要点燃木星！”
刘培强感到心跳又快了起来。
“很遗憾，该方案七小时前曾由以色列科学团队提出过，成功几率为零。”
MOSS及时地给刚燃起希望的刘培强和刘启浇下一盆冷水。
“经过计算，即使只从一个喷口喷出，转向发动机的等离子流高度最多只有65000公里，达不到引爆点。”MOSS的话击碎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
不用怀疑MOSS的计算，它虽然要执行火种计划，但仍然不会在这种数据上骗人。
再说，行星发动机参数都是确定的，任意一个有计算能力的人类，都可以算出这个结果。
功亏一篑……吗？
刘培强一转头，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燃料仓的信息。
“还有一种可能。”
刘培强一把抓起通讯器。
“联合政府，领航员空间站还有30万吨燃料，爆燃半径可达5000公里，申请冲击发动机火焰，补上最后的缺口。”
“刘培强中校，流浪地球计划的核心是要更多的人活下来，火种计划的核心是让人类文明延续，我们需要一些时间……”
“我们没时间了！”刘培强大叫。
“我不同意！”突然通讯器里传来刘启的声音。
糟了！刘培强只顾着抢时间，忘了刘启还在苏拉威西的通讯器那头，听着他们的对话呢！
“刘培强，你疯了吗？”
“刘启。”
“你用空间站去点火，那上面的人怎么办？……5000多人呢，都去死吗？”
你怎么办？
“刘启，听我说。”刘培强说，“我们不会死。我会设置好自动驾驶，然后分离休眠舱。联合政府会把我们都接回来的。”
“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刘培强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刘启，去把队里的人都找来，听我指挥，把发动机重启，让等离子流只从一个口喷射，达到65000公里的高度！”
“我……”
刘启还说了什么，刘培强已经无法知道了，因为屏幕上突然显示了“通讯错误，程序终止”的字样。
刘培强心中一凉，转身看到MOSS的无机质终端，就正正地立在他脑后。
“作为‘火种计划’执行程序，MOSS不允许牺牲‘领航员’空间站的行为发生。”
～～～
焦急的刘启在十几分钟后，终于再次接通了空间站的通话。
或者说，并不是他接通了空间站，而是联合政府的通讯主动连通了空间站和苏拉威西。
“刘培强中校，这里是联合政府，我们决定，选择希望。无论最终结果将人类历史导向何处，我们都尊重，并接受。祝你好运，祝地球好运。”
刘启和CN171－11救援队的人都聚在通讯室，听着刘培强和联合政府的指挥。
联合政府给他们开放了发动机权限，并打开了全球广播，以便他们可以叫一些队伍来帮忙。
CN171－11救援队又忙碌起来。安装好火石，重新设定好程序，刘启站在了行星发动机开关前。
“刘培强，快进休眠舱！”
通讯器里听到刘培强的声音：“好，我去了。”
刘启等了一会。
“刘培强，你到了吗？”
“我到了。”通讯器里传来刘培强含含糊糊的声音，“马上就进入休眠了。休眠舱分离的时候会有人通知你。”
5分钟后，传来了一个机械的女声：“休眠舱逃生系统启动。全体地面工作人员，紧急避险。”
刘启的手指按到了开关上。
他的手指，没有按下去。
～～～
刘启惊骇地大叫起来。他的手指停在开关上按不下去，有个金属的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那手指落下去。
“刘启？刘启！你怎么了？”通讯器里传来刘培强急切的声音。
“我被一个什么玩意儿抓住了……这是……诶？诶诶？不对，刘培强你怎么还醒着？！”
“我不同意。”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刘启身后响起。
刘启被那个抓住他的家伙拖到了后面，而那个人走上前来，对着通讯器，好让自己的声音可以更清楚地传过去。
“你听到了吗，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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