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伤
车子在非洲大草原上恣意驰骋。
“我们这是去哪？”托尼问。
“华资企业——汉邦工厂。”冷锋看托尼露出惊讶的表情，冲他露齿一笑，“是不是很巧，正好也是你要去的地方？”
“你怎么知……难道……”
冷锋轻笑出声：“我来了Y国也不知道该去哪找你，正没办法，结果就看见一个非洲小胖子在美国大使馆门外团团乱转像热锅上的蚂蚁。”
“土豆！”托尼舒出一口气，“这么说他安全离开了。不过他居然还真的去了美国大使馆！”
“那可是你的任务！他能不坚决完成吗？毕竟你可是‘超级英雄钢铁侠’！”冷锋笑道，“不过他到了却发现任务完成不了，生怕你会责怪他。”
“我本来就没想着他能完成！这孩子！就没想过美国大使馆不可能随便谁都能进的吗？”托尼摇摇头，“无所谓，反正他安全了就好。对了，他现在在哪？回家了吗？”
“你们在医院不怎么关注新闻吧？”冷锋说，“不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叛乱完全爆发了。我刚发现土豆不久，准备带他回去，红巾军就冲到了大街上。”
“什么？”托尼惊叫，“美国大使馆所在的地方可是这个国家的首都！”
“没错！”冷锋说，“政府军和红巾军在街上巷战，最后政府军退走，红巾军占领了首都，政权异位，国家总理被杀。”他摊摊手：“刺激吧？”
“那你们……”
“我们和一些街上遇到的幸存者躲进了中国大使馆，连夜撤走，到了码头。我送土豆上了中国的军舰——为此，我认了他当干儿子，不然不能上。他现在是安全的。我也是在那里接受了营救陈博士和汉邦工厂47名中国侨民的任务，正好土豆的妈妈也在那里。至于美国大使馆——”冷锋轻蔑地笑了一下，“在我来的当天就撤走了，我在码头上无数远去的桅杆里，看到了一面星条旗。”
托尼哼了一声：“这倒是像他们的作风，胆小怕事，自保第一。”他感到一阵后怕，“我差点把土豆送到了红巾军的枪口下，幸亏有你！”
“战乱和瘟疫，本来就是非洲两大苦难，他们一直在这种状态下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我们也无能为力。”知道托尼差点背上什么样的自责，冷锋试图开解他。
托尼摇摇头：“我以前不知道。不，我知道，只是没有特意关注过。我应该感到惭愧！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去解决。”
“其实你已经在为他们努力了。”冷锋拿出一部TECNO手机，忍不住笑了：“真没想到你能忍受这种手机。你自己的呢？又丢了？”
托尼一把抢过，却也忍不住笑了，“拜托，这只是个临时用品。等我的战甲充好电，修好系统，Jarvis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即时通讯。”他翻着手机，那些照片和视频都还在。冷锋的目光也落到他翻看的资料上，忍不住又出声问道：“这就是你的调查结果吗？非法临床药物试验？”
“我不能居功，这应该是克莉丝汀先调查出来的。她因为调查这个被谋杀了。我只是接替她的工作而已。”
“克莉丝汀？就是新闻上说的你的那个前……”
“哦，Shit，停！”托尼终于崩溃了，“我发誓谁再说她是我前女友我就用马克42把他打飞到连我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冷锋赔着笑安抚地挥了挥手。
“这些算是证据，但还不足够。”托尼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确实有点怀疑AIM因为这些事就能痛下杀手，而且他们的手段相当残忍。不，应该还有些什么。我想我应该再回去多问问。上次的调查太仓促了。”
“贝奇卡村吗？”冷锋顿了一顿，好像是犹豫说不说出来，看托尼在等着，他还是决定说出来，“托尼，贝奇卡村已经被红巾军屠村了，就在几天前。”
托尼惊得目眦俱裂，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咬牙低下了头。
“是我的错。”他说。
“怎么会是你的错？”冷锋不以为然地说，“红巾军又不是AIM。”
“不，我本该能做的更好。”托尼的声音很沉痛，“我这次来就没有准备好，马克42刚刚完成，并不是一款很成熟的型号，因此长途飞行后能源和系统都出现了问题。如果他还能工作，我也许就能做点什么，我能给村民们更多的帮助，我也许能很快抓住幕后主使，我还能避免中国援非医疗小组的死亡！不，那样我根本就不会进医院。我会直接防止叛乱的全面发生！会避免更多的人伤亡。我说不定还能拯救更多的拉曼拉病人……我原本可以做到这一切的……而我却……”
“托尼，托尼，太多了，没那么夸张，你做不了Y国的救世主……”
“而我却连拯救一个人都做不到……我就看着陈博士在我眼前死了……我以为那不会再发生了……”
冷锋发现托尼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他双手捂住脸，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就在他深呼吸几次后，突然发出了一声痛呼，一手捂住了胸口。
“托尼！”冷锋吓得当即停了车，去扶托尼，他向后倒在座椅上，咳嗽了几声，又硬生生忍住，脸色煞白。
“托尼，你怎么了？”冷锋双手扶住他，然而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手碰到托尼的身体时，他的身体有轻微的瑟缩。他赶紧又松开手，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托尼轻轻摇头，靠在椅背上，慢慢稳定住呼吸，随着他呼吸的平稳，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
冷锋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一定得做点什么。
“你衣服上全是血，你不如把它脱下来？”冷锋小心地问托尼。
托尼知道冷锋在关心什么，他只是不忍心再拒绝了。于是他脱下了外衣，那上面沾的都是陈博士的血，他在脱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冷锋倒吸一口凉气。
托尼里面穿着一件无袖背心，他露出来的肩背部和手臂大片大片的青紫，几乎找不到完好的皮肤。他的左手，刚才被冷锋握过的，手腕上一圈都肿了起来，背心遮住的部分什么样也可想而知，同时结合他刚才的体征，很可能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谁干的？”冷锋的声音阴沉得可怕。
“雇佣军。你也见过他们了。”
“这个呢？”冷锋又指着他的手腕。
“哦，那个大胡子干的。他把我打倒，攥着我的手腕一直拖进屋里。”托尼低声说。
“我知道了。”冷锋只说了这句话。他看一眼托尼那件沾血的外衣，抬手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托尼身上。
托尼并未拒绝。他的情绪还很消沉。
“我不够强，救不了他们。”他低声说，“我没有你那样的本事。没有战甲，我就什么都不是。”
“我也没救得了他们。”冷锋说，“你已经尽力了。你能造出战甲，这就是你的本事。”
托尼摇摇头。他默默地穿上了冷锋的外衣，遮住了自己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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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是去哪？”托尼问。
“华资企业——汉邦工厂。”冷锋看托尼露出惊讶的表情，冲他露齿一笑，“是不是很巧，正好也是你要去的地方？”
“你怎么知……难道……”
冷锋轻笑出声：“我来了Y国也不知道该去哪找你，正没办法，结果就看见一个非洲小胖子在美国大使馆门外团团乱转像热锅上的蚂蚁。”
“土豆！”托尼舒出一口气，“这么说他安全离开了。不过他居然还真的去了美国大使馆！”
“那可是你的任务！他能不坚决完成吗？毕竟你可是‘超级英雄钢铁侠’！”冷锋笑道，“不过他到了却发现任务完成不了，生怕你会责怪他。”
“我本来就没想着他能完成！这孩子！就没想过美国大使馆不可能随便谁都能进的吗？”托尼摇摇头，“无所谓，反正他安全了就好。对了，他现在在哪？回家了吗？”
“你们在医院不怎么关注新闻吧？”冷锋说，“不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叛乱完全爆发了。我刚发现土豆不久，准备带他回去，红巾军就冲到了大街上。”
“什么？”托尼惊叫，“美国大使馆所在的地方可是这个国家的首都！”
“没错！”冷锋说，“政府军和红巾军在街上巷战，最后政府军退走，红巾军占领了首都，政权异位，国家总理被杀。”他摊摊手：“刺激吧？”
“那你们……”
“我们和一些街上遇到的幸存者躲进了中国大使馆，连夜撤走，到了码头。我送土豆上了中国的军舰——为此，我认了他当干儿子，不然不能上。他现在是安全的。我也是在那里接受了营救陈博士和汉邦工厂47名中国侨民的任务，正好土豆的妈妈也在那里。至于美国大使馆——”冷锋轻蔑地笑了一下，“在我来的当天就撤走了，我在码头上无数远去的桅杆里，看到了一面星条旗。”
托尼哼了一声：“这倒是像他们的作风，胆小怕事，自保第一。”他感到一阵后怕，“我差点把土豆送到了红巾军的枪口下，幸亏有你！”
“战乱和瘟疫，本来就是非洲两大苦难，他们一直在这种状态下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我们也无能为力。”知道托尼差点背上什么样的自责，冷锋试图开解他。
托尼摇摇头：“我以前不知道。不，我知道，只是没有特意关注过。我应该感到惭愧！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去解决。”
“其实你已经在为他们努力了。”冷锋拿出一部TECNO手机，忍不住笑了：“真没想到你能忍受这种手机。你自己的呢？又丢了？”
托尼一把抢过，却也忍不住笑了，“拜托，这只是个临时用品。等我的战甲充好电，修好系统，Jarvis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即时通讯。”他翻着手机，那些照片和视频都还在。冷锋的目光也落到他翻看的资料上，忍不住又出声问道：“这就是你的调查结果吗？非法临床药物试验？”
“我不能居功，这应该是克莉丝汀先调查出来的。她因为调查这个被谋杀了。我只是接替她的工作而已。”
“克莉丝汀？就是新闻上说的你的那个前……”
“哦，Shit，停！”托尼终于崩溃了，“我发誓谁再说她是我前女友我就用马克42把他打飞到连我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冷锋赔着笑安抚地挥了挥手。
“这些算是证据，但还不足够。”托尼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确实有点怀疑AIM因为这些事就能痛下杀手，而且他们的手段相当残忍。不，应该还有些什么。我想我应该再回去多问问。上次的调查太仓促了。”
“贝奇卡村吗？”冷锋顿了一顿，好像是犹豫说不说出来，看托尼在等着，他还是决定说出来，“托尼，贝奇卡村已经被红巾军屠村了，就在几天前。”
托尼惊得目眦俱裂，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咬牙低下了头。
“是我的错。”他说。
“怎么会是你的错？”冷锋不以为然地说，“红巾军又不是AIM。”
“不，我本该能做的更好。”托尼的声音很沉痛，“我这次来就没有准备好，马克42刚刚完成，并不是一款很成熟的型号，因此长途飞行后能源和系统都出现了问题。如果他还能工作，我也许就能做点什么，我能给村民们更多的帮助，我也许能很快抓住幕后主使，我还能避免中国援非医疗小组的死亡！不，那样我根本就不会进医院。我会直接防止叛乱的全面发生！会避免更多的人伤亡。我说不定还能拯救更多的拉曼拉病人……我原本可以做到这一切的……而我却……”
“托尼，托尼，太多了，没那么夸张，你做不了Y国的救世主……”
“而我却连拯救一个人都做不到……我就看着陈博士在我眼前死了……我以为那不会再发生了……”
冷锋发现托尼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他双手捂住脸，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就在他深呼吸几次后，突然发出了一声痛呼，一手捂住了胸口。
“托尼！”冷锋吓得当即停了车，去扶托尼，他向后倒在座椅上，咳嗽了几声，又硬生生忍住，脸色煞白。
“托尼，你怎么了？”冷锋双手扶住他，然而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手碰到托尼的身体时，他的身体有轻微的瑟缩。他赶紧又松开手，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托尼轻轻摇头，靠在椅背上，慢慢稳定住呼吸，随着他呼吸的平稳，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
冷锋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一定得做点什么。
“你衣服上全是血，你不如把它脱下来？”冷锋小心地问托尼。
托尼知道冷锋在关心什么，他只是不忍心再拒绝了。于是他脱下了外衣，那上面沾的都是陈博士的血，他在脱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冷锋倒吸一口凉气。
托尼里面穿着一件无袖背心，他露出来的肩背部和手臂大片大片的青紫，几乎找不到完好的皮肤。他的左手，刚才被冷锋握过的，手腕上一圈都肿了起来，背心遮住的部分什么样也可想而知，同时结合他刚才的体征，很可能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谁干的？”冷锋的声音阴沉得可怕。
“雇佣军。你也见过他们了。”
“这个呢？”冷锋又指着他的手腕。
“哦，那个大胡子干的。他把我打倒，攥着我的手腕一直拖进屋里。”托尼低声说。
“我知道了。”冷锋只说了这句话。他看一眼托尼那件沾血的外衣，抬手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托尼身上。
托尼并未拒绝。他的情绪还很消沉。
“我不够强，救不了他们。”他低声说，“我没有你那样的本事。没有战甲，我就什么都不是。”
“我也没救得了他们。”冷锋说，“你已经尽力了。你能造出战甲，这就是你的本事。”
托尼摇摇头。他默默地穿上了冷锋的外衣，遮住了自己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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