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恐怖无限流（29）
【你冷静啊啊啊啊！】系统尖叫,【不能杀了他们！你想自己亲手满足召唤邪神的最后条件吗？！这就是齐斯钰的阴谋啊！！！】
【问题不大，还有其他破坏的办法。】江近白说，【但是这群垃圾必须死。】
【你要是真的把他们全部杀了,你的评价将会被判红色高危你知道吗！你想让宋无奇他们担心吗？！】系统的声音无比严肃。
【我只知道,以前担忧这个担忧那个的穿越员全都死了。】江近白冷笑。
在以往和邪神宇宙的交锋中,他们之所以总是落下风,不仅仅是因为邪神信徒的可怕精神污染，还有穿越员身上的种种束缚。
那些束缚，有他人给予的，也有自己加上的。
道理其实很简单,坏人混蛋们作恶总是很容易的，而且造成的破坏力巨大。
那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就那么厉害,最主要原因是“破坏”本来就更简单,相比而言“守护”就更加困难。
一个东西，要建立要保护是很难的事情,但破坏起来就相当容易了。
邪神宇宙是破坏的一方,他们穿越员则是守护的一方。
穿越员不仅要和邪神宇宙的玩家对战，还要抵抗来自外面和自己内心的双重精神污染，一旦稍微松懈，那就是被杀或者被污染堕落的下场。
以前,那么多优秀的穿越员,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没有能力，而是顾及太多,导致在和邪神玩家的交锋中纷纷落败。
他们完全有能力像那些玩家一样无视规则伦理道德，不择手段将世界的核心力量掌控在手心,肆意利用其他人来帮助自己达成目标。
就算不那么做,在理智堕落的愚者们对他们造成危险时,他们也不必束手束脚，以他们的能力，想杀死那些家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但他们不能那么做。
做了，他们就会被污染，最终堕落成最厌恶的邪神玩家一样的存在。
不做，那就死。
万不得已杀一两个人，他们都会理智狂掉，最终回到光宇宙休养很久，就更别说像江近白这样大肆屠杀数百人了，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最终，没有一个穿越员从反派手里活下来。
是满身污秽地堕落在黑暗中苟活，还是在无悔的光芒中死去？
这是大多数穿越员都不会犹豫的一件事。
所以，也没有人想过秦令会变成邪神玩家继续存活，他们甚至会无法接受这件事。
暗宇宙的邪神信徒们是极端的恶，但光宇宙的穿越员们也是极端的善。
那两种极端，江近白都不喜欢。
江近白和他们都不一样。
江近白对善与恶都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单独的人，而非什么乱七八糟的大道理。
事实上，如果反派没有对秦令下手，江近白会很开心和他玩游戏。
但他也是真心喜欢主角。
秦令更不用说。
就算秦令变成了怪物，成为了邪神宇宙的玩家，只要秦令对他的态度不变，那他就不在意。
因为秦令还是秦令啊，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江近白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对什么都很无所谓，只要没人惹到他，他完全可以当条咸鱼一直那样懒懒散散地活下去。
后来，他遇到了秦令，遇到了那么多很好的朋友，还有校长。
江近白被他们感染，于是也像模像样变成了光明和善的模样，但那其实是有条件和特定对象的。
反派疯得变态？那他就比反派更加疯更加变态好了。
有人想杀他？那他肯定也做好被杀的准备了吧？
忍？不忍。
怕？不怕。
后果？如果牵连到其他人，那江近白可能还会犹豫，可只是他自己的话那完全没必要考虑。
如果连自己的心情都不能随意发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能也就是这一点和反派的理念高度重合，所以反派才会认为他们是一样的人，但实际还是不一样的。
江近白不是要发泄自己邪恶的欲望，他好像没那个东西，他只是不会忍耐，会直接反击而已。
江近白的性格其实相当直接和暴躁，他又有那个实力，加上长得好看，运气也很好，一直就没受过什么真的委屈，现在被反派逼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之前一直没出手，有不想如了反派的意、有不想吓到主角、也有不想刺激秦令的原因。
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已经没必要忍下去了。
他不否认自己被反派影响到了，和理智岌岌可危也有关系。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真的很不爽，这就够了。
那些垃圾，那些虫子，真的吵死了，还是死了最安静。
“哎呀呀，简直杀疯了啊。”齐斯钰眼睛亮晶晶，“你别挡我看他，现在可是相当罕见的重要场景，根本不是和你这种无聊的人打斗的时候。”
时明夜身上的冷意更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让他的手彻底染上鲜血堕落进黑暗吗？可笑，你以为自己肮脏，其他人就和你一样？江近白绝对不会变成你这样的人，我敢保证。”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他一样。”齐斯钰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嗤笑一声道：“但实际上，你明明是这里最不了解他的人，因为他会在你面前隐藏伪装自己，你到底明白他多少呢？”
说着说着他又开心起来：“哦，他在我面前是最坦诚的，真可爱，可惜你们谁都看不见，啧啧啧。”
“果然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啊。”齐斯钰感叹。
时明夜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智障：“他对我当然不是隐藏伪装，我要是连这点都弄不明白早就被你搞死了，我看不明白的是你吧？”
“他对你的杀意和恶意是真的。”时明夜说，“但他对我的温柔和善意也是真的，你不敢直视这件事吗？”
齐斯钰不笑了。
时明夜反而笑了：“天生一对？你在做梦，齐斯钰。他绝对不会和你这样的疯子在一起，你永远也得不到他的信任和温柔善意。我们会一起将你杀死，让你成为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齐斯钰冷冷地看了他几秒，随后也笑了：“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会带着他一起死的。你那么无趣，只有我能给予他想要的刺激和愉悦，我们之间的激烈感情你嫉妒不来。”
时明夜身上的杀气更可怕了。
“嗯？怎么？你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吗？你身上的嫉妒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啊，也就江近白这方面实在迟钝和逃避才能当做看不见。”齐斯钰眼神嘲讽，“你说，要是被江近白知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会怎么对你呢？”
时明夜身体一僵。
“啊啊啊！对不起我错了饶了我吧！”那边的惨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时明夜转头看去，发现那边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江近白杀怕了，根本不敢再勇敢地冲上去送死。
但江近白却不会这么放过他们，他反过来跑过去开始了追杀。
场面相当血腥恐怖，让人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反派阵营。
时明夜：“……”
江近白确实有点杀疯了，不能真的就这样放任他把那些人都杀完，现在立威和发泄的意图已经达到，他可以拉着江近白离开了。
“嗯？你还想去阻止他？”齐斯钰迅速挡在了他面前，“那我可不能放你过去再破坏我的计划。”
时明夜又开始在脑海里给江近白发消息：【好了，他们已经害怕了，我们今天先走好不好？再继续下去，杨煌他们也会忍不住出手了。】
江近白不吭声。
【我不是要阻止你杀死他们，我又不是圣人，但你不能把他们全部杀死。】时明夜语速飞快，【你冷静一点，你中计了，这一切都是齐斯钰的阴谋，他的目标就是让你大开杀戒，要将你彻底拉入杀戮的深渊。】
【有些事情，有些规则和束缚，一旦突破就再难控制回来了。你也明白你自己现在的理智和精神不太正常吧？】时明夜无比认真严肃，【我不想你变得更加危险，你也不会想看见自己按照齐斯钰的计划变成和他一样的人，而且现在也完全没必要，不值得，不是吗？】
江近白还是不吭声，就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
时明夜终于忍不住了，他拼着被齐斯钰在肩膀划拉出一个伤口也冲了过去，直接抓住了江近白拿着刀高高举起的手。
江近白下意识差点直接反击，及时卡住了。
“江近白，你现在是清醒着的吗？”时明夜垂眸认真观察他的神情。
“我现在很清醒。”江近白眨眨眼认真道，“你别管我，这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
“但是我很担心你。”时明夜微微提高了声音，随即又很快软下来，“不要管这群人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江近白挣扎的动作顿住。
他突然感受到了什么黏腻的液体滑落在手上，偏头去看，才发现是刀上的血。
他手里的黑色唐刀刚刚才切过一个人的脑袋，上面红红白白的液体十分恶心，已经沾染到了他的手上和身上。
江近白看了自己的手和刀一会儿，意识清醒了一点，手放下，又看见了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以及其他人恐惧躲避的动作。
他转头去看时明夜。
主角的白色长发被风吹起，在他的背后铺开一大片白，宛如在这一片红与黑中撕开了一道光明的裂缝。
他黑色的双眼也非常亮，比什么都干净清澈，眼神坚定而又温柔，正担忧地注视着他。
没有害怕和厌恶，也没有怀疑和警惕。
抓住他的那只手也很大很温暖，而且并不粗暴，甚至满含着小心。
江近白的身体逐渐回温，脑子突然就冷静了。
是，他是不怕，但是他身边的人会怕他出事，会担心他。
他不是一个人。
“……好。”江近白说，“我们回去。”
因为第五天晚上的事情，导致第六天没有人敢再来惹江近白和时明夜。
江近白的实力远比他们想象的可怕，他的性格也远比他们以为的恐怖。
现在，他们是真心觉得那个好看得不像人的青年真的不是人了，他和他怀里鱼缸里沉睡的怪物，指不定谁更像怪物呢。
那个沉睡的怪物不也被他掌控得服服帖帖吗？这样一想，他们之前那么勇地冲上去，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时明夜也松了口气，他确实也被江近白昨晚的状态吓到了。
但是同时，他又为自己能阻止那种状态的江近白而感到惊喜，为自己在江近白心中的重要性而开心。
最不爽的要数齐斯钰了，他培养心爱果实的计划又被打乱了。
不过其实也还好，江近白已经做到了那种程度，就算暂时被时明夜哄回去了，但内心已经回不去了。
但终究不是完美的状态，所以齐斯钰的心情还是很糟糕。
于是心思一转，他决定再增加一个额外的小游戏。
一群人中，反而是中心的罪魁祸首最淡定。
江近白撑着下巴，敷衍地听着脑海里亲友的骂骂咧咧和担忧。
反正隔着一个世界，他们又打不着他，哎嘿。
不管怎么说，他坚持完成任务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
结束通讯后，江近白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走到了甲板上观察周围的海域。
一直紧张注意着他的时明夜很快就跟过来了。
“很快就要到了。”江近白确定道，“按照这个速度，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到达目的地。”
“要小心，以齐斯钰的性格，他不会就那么算了，接下来肯定还会搞事。”时明夜说，“而且很快，最迟今晚。”
“我也觉得。”江近白把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在明天的最终决战之前，他肯定还会搞一件事，而且应该和你有关。”
时明夜笑了笑：“我等着他。”
时明夜从来不怕那个家伙针对他，他怕的一直都是齐斯钰对自己身边重要的人下手。
【这次你就不要参与了。】时明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你在一边辅助我，我有个想法，也许能坑到他，为明天增加一点胜算。】
虽然答应了时明夜不参与今晚的计划，但江近白还是打算近距离警惕，万一出事就立刻赶过去帮忙。
之所以不参与，是因为他如果参与，齐斯钰只会疯得更加厉害，甚至极有可能把这个小游戏直接变成最终之战的规模。
毕竟是反派，这种事情完全做得出来。
晚上12点，时明夜出门了。
江近白抱着发光的小鱼缸坐在房间里，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情况。
现在已经算进入那个沉没海底宫殿的海域了，周围海里的怪物也更多更疯狂，江近白甚至能听见有零星几个强大一点的怪物终于能爬上船，开始攻击船上的人。
不过它们的主要目标是那些船员，江近白十分乐见其成，就安静站在窗户前继续观察了。
直到意外突然发生。
【卧槽！是小间谍啊！他竟然还活着？！】系统爆了句粗口。
没错，那个意外是夏星芒。
关闭了好几天的夏星芒直播间重新开启了，镜头显示在水里，周围有很多水鬼一样的怪物张牙舞爪地围过来，下一秒却被无数巨大的触手捏碎成肉沫，被团吧团吧吃掉了。
随后，镜头一点点扩大，但即使已经扩大到极致，出现在观众们面前的，依旧是一个身体畸形扭曲巨大到无边无际的黑色鱿鱼模样怪物。
那些长有利齿的触手堆满了几乎整片海域，瞬间将无数水鬼似的怪物绞碎吞噬，让人毛骨悚然的叽咕声和海水翻滚声清晰地从直播间传出来。
场面相当令人理智狂掉，系统再次感叹幸好坚持不给主世界的人直播视频。
几乎清空这片海域的水鬼后，那个疑似夏星芒的巨大鱿鱼在直播间又开始动起来。
怪物没有追杀那些害怕逃窜的水鬼，而是逐渐变小，最后竟然逐渐有了人形。
那确实是夏星芒，是夏星芒的脸，但身体和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了。
和无法控制自己的秦令不一样，夏星芒几乎有着完整的人形，只是那惨白的皮肤和气质一看就不是人，身上的非人气场非常强大。
一眼看过去，他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邪神宇宙的玩家了，还是普通玩家都会害怕退避的恐怖高级玩家。
再看他的玩家面板：
【姓名：夏星芒】
【玩家等级：a】
【实力评级：s】
弹幕再次被引爆，但是江近白没有心思去在意他们，只是紧盯着屏幕里的夏星芒。
少年模样的怪物歪着头，似乎用什么人类无法明白的器官搜查了周围的情况，脸上很快勾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兴奋笑容。
下一秒，明明是在深海里，他背后却突然伸出了一双巨大的黑色肉膜翅膀。
翅膀一挥，夏星芒就出现在了海面之上，高高地俯瞰整片海域。
漆黑一片的海上，远处那艘亮着灯的游轮不能再明显了。
“找到了。”夏星芒笑了出来。
“江近白，江哥，我回来啦！”少年嘻嘻笑着，翅膀愉悦兴奋地扇动了几下，立刻朝着船疾驰而去。
屏幕外的江近白：“……”
江近白从直播间听见夏星芒看着那艘船念着自己的名字就知道不好，他的目标果然是自己。
但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只来得及把怀里的鱼缸藏进系统空间，面前的窗户就“啪”一声拍上了一双惨白的手。
江近白缓缓抬头，和已经趴在窗户上的夏星芒对上了视线。
少年的眼睛原本应该是清澈的琥珀色，现在却变成了黏腻的暗红色，脸色惨白得跟海里的水鬼没什么两样，背后巨大的黑色肉翅遮住了所有月光。
漆黑夜空下，他简直就像一只趴在窗户外来索命的恶鬼或者恶魔，当他的手变成触手开始掰开窗户的时候，就变成了恐怖片里的噬人怪物。
“江近白~”怪物语气轻快得宛如之前的普通少年一样叫着他的名字，亲昵又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古怪，但之前的少年从来没在他面前直呼过他的全名。
江近白后退一步，看着无数长有利齿的触手从窗外迅速占据他的房间，默默抽出了刀警惕，眼神冷漠地看着爬进来的少年。
“好伤心。”夏星芒收起翅膀，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触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控诉，“为什么你对我和对那个秦令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因为你们本来就不一样。”江近白说。
夏星芒的脸色一瞬间异常扭曲。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那么信任你，我现在也变得很强了，我完全可以保护你，为什么还会讨厌我？甚至拿刀对着我？你是想杀了我吗？为什么？”他的情绪一下就失控了，刚刚才收起来的触手瞬间占据了整个房间。
江近白躲过几只要抓他的触手：“想杀了你当然是因为你想杀我。”
“我怎么会杀你！”夏星芒气死了，“我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为了保护你啊！”
江近白一下就沉默了，然后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你是因为我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夏星芒理所当然道：“对啊，因为我想变得强大，主要是为了保护你然后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啊，我一个人的话说不定就直接摆烂等死了。”
江近白：“……你接下来还会继续滥杀无辜吗？”
夏星芒笑了：“不，没有谁是无辜的，你温柔善良的点虽然也正是我喜欢的，但我自己却不可能做到了。”
“或者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少年笑容加深，真诚地注视着他，语调宛如告白，“我杀死他们变强，就像人类吃掉鸡鸭鱼肉一样理所当然，怎么能说是滥杀无辜呢？我是怀着感谢的心情杀掉他们的，因为我吞噬掉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了，我只是想更好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不被杀死和欺负而已。而且我也是在为这个世界清理病毒啊，我只是想要为你的生活创造更好的环境。那些人实在太危险也太恶心肮脏了，他们不配留在你的身边，他们迟早会伤害你。”
江近白又沉默了。
过了几秒，他点头，然后再次举起刀说：“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要负起将变成这样的你杀死的责任。”
夏星芒大受打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虽然早有预料，可他还是无法接受。
为什么？他明明只是想要变得更加强大，不再被人欺负，只是想要保护江近白而已，为什么江近白要因为其他那些无关紧要还很恶心的坏人而杀他呢？明明江近白也不是那种温柔到烂好人的类型啊？
江近白提刀冲了过去，夏星芒被迫抵抗，但是打着打着也真的陷入了疯狂。
【哇，成长得好快，简直不可思议。】系统还在惊叹，完全不担心，只是纠结道：【真的要杀了他吗？要我说还是把这个小间谍好好留着吧，有他在那边，我们可以简单获得多少情报啊。他现在变成这样，你也可以安心将他当成真正的间谍了吧？】
要知道搞这么一个间谍可不容易，系统试了几次，也只能对邪神玩家新人的新系统下手。
但新人又极其容易死掉，夏星芒要不是有江近白的保护也早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成长到这种程度，就相当于他们在邪神宇宙有了个不会被发现的高级间谍，多难得啊。
【别杀他吧，好可惜，试着稳住他？反正他又不是你的对手，到时候真的犯事了再杀了也不迟啊。】系统说，【他对你的态度好像还是很特殊，还是很喜欢你哎，甚至好几次下杀手都下到一半还是没下去……唉，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夏星芒本来就难以对江近白下死手，而且这样的稚嫩新人就算拥有了可怕的力量也不是江近白的对手，所以他很快就被江近白砍掉所有触手压在地上。
【理智判定：-90】
江近白把刀横在他脖子上，却没了后续动作。
本来要马上爆发陷入彻底疯狂的夏星芒一愣，仰头去看他的表情。
“你不杀我吗？”夏星芒的眼里又燃起了一撮火焰。
江近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双蓝眸宛如宝石一样美丽，却也像是玻璃一样无机质，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喜欢我？”江近白问。
“嗯！我最喜欢你了！不！我爱你！”夏星芒毫不犹豫地回答，暗沉的红眸都瞬间亮晶晶的。
“为什么？”江近白感到不解。
“因为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现在存在的意义！”夏星芒又立刻回答。
他在情绪和感情方面是那么敏锐，立刻抓到了关键点，可怜兮兮又真诚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会很乖的，只要让我跟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又强调了一遍，“只要让我一直跟在你身边。”
“你不会想对我动手动脚？”江近白又问。
“……”夏星芒纠结了十几秒才后退一步：“只要你不喜欢，我可以忍住，但是你也不能和其他人太亲密，不能喜欢上其他人，不能谈恋爱，不然我肯定控制不住自己。”
江近白不太相信他，不过暂时的也足够了，反正他确实不会和人谈恋爱。
“好，我相信你。”他说，随后收起刀，并温柔地将少年从地上拉了起来。
夏星芒受宠若惊地看着他：“我、我……”
漂亮的青年身上杀气都还未全部消散，下一秒却突然靠近他，直接伸手将他压在墙上。
两人四肢几乎交缠在一起，脸也靠得极近，对方吐出的炙热呼吸、皮肤的温度和触感、甚至是心脏脉搏的跳动都无比清晰。
夏星芒为这种近距离的亲密接触而兴奋到颤抖，也为面前那美丽的五官而晃神，被夺去了全部的心神。
可就算这样，对方还是没有满意。
青年伸手，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液，指尖甚至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唇，那触感无比鲜明，气氛也瞬间愈发旖旎起来。
夏星芒：“！！！”
这、这种暧昧的气氛和姿势！难道——
“你乖乖的，就算要变强也可以只盯上那些危险的怪物，虐杀弱小无辜的生物是最差劲的，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
青年勾起了一个笑容，那和以往的温柔与冰冷都不同，那是几乎令人神魂颠倒的魅惑笑容，十分锋利，却勾人得惊心动魄。
“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让我讨厌的事情，我就会真的杀了你，知道吗？”
是杀意？还是爱意？
夏星芒已经分不清了，他兴奋，他异常激动，呼吸都急促起来。
“好，我会很乖的，这是奖励吗？还是诱惑？”少年脸色潮红地抓住青年要放下的手，主动贴上去痴迷地蹭蹭，“你竟然这么坏，但是、但是我为什么这么喜欢……”
青年垂眸看着他，手指缠住他的头发将人扯开，语气温柔又可怕：“记住，别做让我真正讨厌你的事情。”
“你、你难道现在不讨厌我吗？”夏星芒急促地喘着气，红着眼睛看着他。
“怎么会呢？如果真的讨厌你，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话了，你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我的性格。”青年又笑了起来，这次是那种肆意的笑容。
“杀人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就在昨晚，我就杀了几十个要攻击我的人。”
夏星芒觉得自己果然不是人了，无论江近白表现出什么样子，他都觉得该死的迷人，更加兴奋和心动了。
“但是我讨厌那些无缘无故就虐杀普通人的家伙，我不喜欢看见美好的东西被破坏，那是变态才会有的心思，我觉得我这方面还是很正常的，我很喜欢看那些幸福美好的存在。”
青年放开他，后退两步坐在了椅子上。
夏星芒马上跟过去，宛如连体婴儿一样跪坐在他腿边，试探性地趴在他的膝盖上抱住了那纤细的腰。
青年伸手慢慢抚摸他的头发：“我应该也是喜欢杀戮和战争的，可我想杀的是那些恶心的垃圾们，你不会想变成他们的一份子，对吧？”
“当然！”夏星芒仰起头，再次拉住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吻在那白皙的手背上。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他语气坚定道。
“我相信你。”青年微笑看着他。
“我、我可以要一个吻吗？”夏星芒红着脸得寸进尺。
“不可以。”然后得到了对方冷漠的回答。
“好吧，好吧……”夏星芒只能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对方的手心，努力克制住自己舔咬的欲望，转头却看见了弹幕爆炸的直播间。
夏星芒愣了一下，随后脸色一变，阴沉暴戾地看着那些弹幕，可恨他无法关闭也无法遮挡，竟然让那么多肮脏的恶心家伙看见了这样的江近白。
不过想想其他人只能看着，能真正和江近白亲近的只有他，夏星芒就又开心了。
在两人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江近白已经开始给夏星芒安排明天的任务时，系统彻底惊呆了，甚至说不出话来，彻底卡机。
好家伙，这、这是色/诱？！
那个最开始会骂他说系统你脏了，还说永远不会牺牲自己节操去玩弄人感情的江近白，现在竟然会主动色/诱男人？
【理智-1】
【理智判定：4】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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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大，还有其他破坏的办法。】江近白说，【但是这群垃圾必须死。】
【你要是真的把他们全部杀了,你的评价将会被判红色高危你知道吗！你想让宋无奇他们担心吗？！】系统的声音无比严肃。
【我只知道,以前担忧这个担忧那个的穿越员全都死了。】江近白冷笑。
在以往和邪神宇宙的交锋中,他们之所以总是落下风,不仅仅是因为邪神信徒的可怕精神污染，还有穿越员身上的种种束缚。
那些束缚，有他人给予的，也有自己加上的。
道理其实很简单,坏人混蛋们作恶总是很容易的，而且造成的破坏力巨大。
那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就那么厉害,最主要原因是“破坏”本来就更简单,相比而言“守护”就更加困难。
一个东西，要建立要保护是很难的事情,但破坏起来就相当容易了。
邪神宇宙是破坏的一方,他们穿越员则是守护的一方。
穿越员不仅要和邪神宇宙的玩家对战，还要抵抗来自外面和自己内心的双重精神污染，一旦稍微松懈，那就是被杀或者被污染堕落的下场。
以前,那么多优秀的穿越员,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没有能力，而是顾及太多,导致在和邪神玩家的交锋中纷纷落败。
他们完全有能力像那些玩家一样无视规则伦理道德，不择手段将世界的核心力量掌控在手心,肆意利用其他人来帮助自己达成目标。
就算不那么做,在理智堕落的愚者们对他们造成危险时,他们也不必束手束脚，以他们的能力，想杀死那些家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但他们不能那么做。
做了，他们就会被污染，最终堕落成最厌恶的邪神玩家一样的存在。
不做，那就死。
万不得已杀一两个人，他们都会理智狂掉，最终回到光宇宙休养很久，就更别说像江近白这样大肆屠杀数百人了，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最终，没有一个穿越员从反派手里活下来。
是满身污秽地堕落在黑暗中苟活，还是在无悔的光芒中死去？
这是大多数穿越员都不会犹豫的一件事。
所以，也没有人想过秦令会变成邪神玩家继续存活，他们甚至会无法接受这件事。
暗宇宙的邪神信徒们是极端的恶，但光宇宙的穿越员们也是极端的善。
那两种极端，江近白都不喜欢。
江近白和他们都不一样。
江近白对善与恶都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单独的人，而非什么乱七八糟的大道理。
事实上，如果反派没有对秦令下手，江近白会很开心和他玩游戏。
但他也是真心喜欢主角。
秦令更不用说。
就算秦令变成了怪物，成为了邪神宇宙的玩家，只要秦令对他的态度不变，那他就不在意。
因为秦令还是秦令啊，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江近白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对什么都很无所谓，只要没人惹到他，他完全可以当条咸鱼一直那样懒懒散散地活下去。
后来，他遇到了秦令，遇到了那么多很好的朋友，还有校长。
江近白被他们感染，于是也像模像样变成了光明和善的模样，但那其实是有条件和特定对象的。
反派疯得变态？那他就比反派更加疯更加变态好了。
有人想杀他？那他肯定也做好被杀的准备了吧？
忍？不忍。
怕？不怕。
后果？如果牵连到其他人，那江近白可能还会犹豫，可只是他自己的话那完全没必要考虑。
如果连自己的心情都不能随意发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能也就是这一点和反派的理念高度重合，所以反派才会认为他们是一样的人，但实际还是不一样的。
江近白不是要发泄自己邪恶的欲望，他好像没那个东西，他只是不会忍耐，会直接反击而已。
江近白的性格其实相当直接和暴躁，他又有那个实力，加上长得好看，运气也很好，一直就没受过什么真的委屈，现在被反派逼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之前一直没出手，有不想如了反派的意、有不想吓到主角、也有不想刺激秦令的原因。
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已经没必要忍下去了。
他不否认自己被反派影响到了，和理智岌岌可危也有关系。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真的很不爽，这就够了。
那些垃圾，那些虫子，真的吵死了，还是死了最安静。
“哎呀呀，简直杀疯了啊。”齐斯钰眼睛亮晶晶，“你别挡我看他，现在可是相当罕见的重要场景，根本不是和你这种无聊的人打斗的时候。”
时明夜身上的冷意更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让他的手彻底染上鲜血堕落进黑暗吗？可笑，你以为自己肮脏，其他人就和你一样？江近白绝对不会变成你这样的人，我敢保证。”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他一样。”齐斯钰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嗤笑一声道：“但实际上，你明明是这里最不了解他的人，因为他会在你面前隐藏伪装自己，你到底明白他多少呢？”
说着说着他又开心起来：“哦，他在我面前是最坦诚的，真可爱，可惜你们谁都看不见，啧啧啧。”
“果然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啊。”齐斯钰感叹。
时明夜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智障：“他对我当然不是隐藏伪装，我要是连这点都弄不明白早就被你搞死了，我看不明白的是你吧？”
“他对你的杀意和恶意是真的。”时明夜说，“但他对我的温柔和善意也是真的，你不敢直视这件事吗？”
齐斯钰不笑了。
时明夜反而笑了：“天生一对？你在做梦，齐斯钰。他绝对不会和你这样的疯子在一起，你永远也得不到他的信任和温柔善意。我们会一起将你杀死，让你成为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齐斯钰冷冷地看了他几秒，随后也笑了：“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会带着他一起死的。你那么无趣，只有我能给予他想要的刺激和愉悦，我们之间的激烈感情你嫉妒不来。”
时明夜身上的杀气更可怕了。
“嗯？怎么？你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吗？你身上的嫉妒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啊，也就江近白这方面实在迟钝和逃避才能当做看不见。”齐斯钰眼神嘲讽，“你说，要是被江近白知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会怎么对你呢？”
时明夜身体一僵。
“啊啊啊！对不起我错了饶了我吧！”那边的惨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时明夜转头看去，发现那边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江近白杀怕了，根本不敢再勇敢地冲上去送死。
但江近白却不会这么放过他们，他反过来跑过去开始了追杀。
场面相当血腥恐怖，让人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反派阵营。
时明夜：“……”
江近白确实有点杀疯了，不能真的就这样放任他把那些人都杀完，现在立威和发泄的意图已经达到，他可以拉着江近白离开了。
“嗯？你还想去阻止他？”齐斯钰迅速挡在了他面前，“那我可不能放你过去再破坏我的计划。”
时明夜又开始在脑海里给江近白发消息：【好了，他们已经害怕了，我们今天先走好不好？再继续下去，杨煌他们也会忍不住出手了。】
江近白不吭声。
【我不是要阻止你杀死他们，我又不是圣人，但你不能把他们全部杀死。】时明夜语速飞快，【你冷静一点，你中计了，这一切都是齐斯钰的阴谋，他的目标就是让你大开杀戒，要将你彻底拉入杀戮的深渊。】
【有些事情，有些规则和束缚，一旦突破就再难控制回来了。你也明白你自己现在的理智和精神不太正常吧？】时明夜无比认真严肃，【我不想你变得更加危险，你也不会想看见自己按照齐斯钰的计划变成和他一样的人，而且现在也完全没必要，不值得，不是吗？】
江近白还是不吭声，就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
时明夜终于忍不住了，他拼着被齐斯钰在肩膀划拉出一个伤口也冲了过去，直接抓住了江近白拿着刀高高举起的手。
江近白下意识差点直接反击，及时卡住了。
“江近白，你现在是清醒着的吗？”时明夜垂眸认真观察他的神情。
“我现在很清醒。”江近白眨眨眼认真道，“你别管我，这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
“但是我很担心你。”时明夜微微提高了声音，随即又很快软下来，“不要管这群人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江近白挣扎的动作顿住。
他突然感受到了什么黏腻的液体滑落在手上，偏头去看，才发现是刀上的血。
他手里的黑色唐刀刚刚才切过一个人的脑袋，上面红红白白的液体十分恶心，已经沾染到了他的手上和身上。
江近白看了自己的手和刀一会儿，意识清醒了一点，手放下，又看见了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以及其他人恐惧躲避的动作。
他转头去看时明夜。
主角的白色长发被风吹起，在他的背后铺开一大片白，宛如在这一片红与黑中撕开了一道光明的裂缝。
他黑色的双眼也非常亮，比什么都干净清澈，眼神坚定而又温柔，正担忧地注视着他。
没有害怕和厌恶，也没有怀疑和警惕。
抓住他的那只手也很大很温暖，而且并不粗暴，甚至满含着小心。
江近白的身体逐渐回温，脑子突然就冷静了。
是，他是不怕，但是他身边的人会怕他出事，会担心他。
他不是一个人。
“……好。”江近白说，“我们回去。”
因为第五天晚上的事情，导致第六天没有人敢再来惹江近白和时明夜。
江近白的实力远比他们想象的可怕，他的性格也远比他们以为的恐怖。
现在，他们是真心觉得那个好看得不像人的青年真的不是人了，他和他怀里鱼缸里沉睡的怪物，指不定谁更像怪物呢。
那个沉睡的怪物不也被他掌控得服服帖帖吗？这样一想，他们之前那么勇地冲上去，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时明夜也松了口气，他确实也被江近白昨晚的状态吓到了。
但是同时，他又为自己能阻止那种状态的江近白而感到惊喜，为自己在江近白心中的重要性而开心。
最不爽的要数齐斯钰了，他培养心爱果实的计划又被打乱了。
不过其实也还好，江近白已经做到了那种程度，就算暂时被时明夜哄回去了，但内心已经回不去了。
但终究不是完美的状态，所以齐斯钰的心情还是很糟糕。
于是心思一转，他决定再增加一个额外的小游戏。
一群人中，反而是中心的罪魁祸首最淡定。
江近白撑着下巴，敷衍地听着脑海里亲友的骂骂咧咧和担忧。
反正隔着一个世界，他们又打不着他，哎嘿。
不管怎么说，他坚持完成任务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
结束通讯后，江近白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走到了甲板上观察周围的海域。
一直紧张注意着他的时明夜很快就跟过来了。
“很快就要到了。”江近白确定道，“按照这个速度，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到达目的地。”
“要小心，以齐斯钰的性格，他不会就那么算了，接下来肯定还会搞事。”时明夜说，“而且很快，最迟今晚。”
“我也觉得。”江近白把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在明天的最终决战之前，他肯定还会搞一件事，而且应该和你有关。”
时明夜笑了笑：“我等着他。”
时明夜从来不怕那个家伙针对他，他怕的一直都是齐斯钰对自己身边重要的人下手。
【这次你就不要参与了。】时明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你在一边辅助我，我有个想法，也许能坑到他，为明天增加一点胜算。】
虽然答应了时明夜不参与今晚的计划，但江近白还是打算近距离警惕，万一出事就立刻赶过去帮忙。
之所以不参与，是因为他如果参与，齐斯钰只会疯得更加厉害，甚至极有可能把这个小游戏直接变成最终之战的规模。
毕竟是反派，这种事情完全做得出来。
晚上12点，时明夜出门了。
江近白抱着发光的小鱼缸坐在房间里，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情况。
现在已经算进入那个沉没海底宫殿的海域了，周围海里的怪物也更多更疯狂，江近白甚至能听见有零星几个强大一点的怪物终于能爬上船，开始攻击船上的人。
不过它们的主要目标是那些船员，江近白十分乐见其成，就安静站在窗户前继续观察了。
直到意外突然发生。
【卧槽！是小间谍啊！他竟然还活着？！】系统爆了句粗口。
没错，那个意外是夏星芒。
关闭了好几天的夏星芒直播间重新开启了，镜头显示在水里，周围有很多水鬼一样的怪物张牙舞爪地围过来，下一秒却被无数巨大的触手捏碎成肉沫，被团吧团吧吃掉了。
随后，镜头一点点扩大，但即使已经扩大到极致，出现在观众们面前的，依旧是一个身体畸形扭曲巨大到无边无际的黑色鱿鱼模样怪物。
那些长有利齿的触手堆满了几乎整片海域，瞬间将无数水鬼似的怪物绞碎吞噬，让人毛骨悚然的叽咕声和海水翻滚声清晰地从直播间传出来。
场面相当令人理智狂掉，系统再次感叹幸好坚持不给主世界的人直播视频。
几乎清空这片海域的水鬼后，那个疑似夏星芒的巨大鱿鱼在直播间又开始动起来。
怪物没有追杀那些害怕逃窜的水鬼，而是逐渐变小，最后竟然逐渐有了人形。
那确实是夏星芒，是夏星芒的脸，但身体和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了。
和无法控制自己的秦令不一样，夏星芒几乎有着完整的人形，只是那惨白的皮肤和气质一看就不是人，身上的非人气场非常强大。
一眼看过去，他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邪神宇宙的玩家了，还是普通玩家都会害怕退避的恐怖高级玩家。
再看他的玩家面板：
【姓名：夏星芒】
【玩家等级：a】
【实力评级：s】
弹幕再次被引爆，但是江近白没有心思去在意他们，只是紧盯着屏幕里的夏星芒。
少年模样的怪物歪着头，似乎用什么人类无法明白的器官搜查了周围的情况，脸上很快勾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兴奋笑容。
下一秒，明明是在深海里，他背后却突然伸出了一双巨大的黑色肉膜翅膀。
翅膀一挥，夏星芒就出现在了海面之上，高高地俯瞰整片海域。
漆黑一片的海上，远处那艘亮着灯的游轮不能再明显了。
“找到了。”夏星芒笑了出来。
“江近白，江哥，我回来啦！”少年嘻嘻笑着，翅膀愉悦兴奋地扇动了几下，立刻朝着船疾驰而去。
屏幕外的江近白：“……”
江近白从直播间听见夏星芒看着那艘船念着自己的名字就知道不好，他的目标果然是自己。
但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只来得及把怀里的鱼缸藏进系统空间，面前的窗户就“啪”一声拍上了一双惨白的手。
江近白缓缓抬头，和已经趴在窗户上的夏星芒对上了视线。
少年的眼睛原本应该是清澈的琥珀色，现在却变成了黏腻的暗红色，脸色惨白得跟海里的水鬼没什么两样，背后巨大的黑色肉翅遮住了所有月光。
漆黑夜空下，他简直就像一只趴在窗户外来索命的恶鬼或者恶魔，当他的手变成触手开始掰开窗户的时候，就变成了恐怖片里的噬人怪物。
“江近白~”怪物语气轻快得宛如之前的普通少年一样叫着他的名字，亲昵又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古怪，但之前的少年从来没在他面前直呼过他的全名。
江近白后退一步，看着无数长有利齿的触手从窗外迅速占据他的房间，默默抽出了刀警惕，眼神冷漠地看着爬进来的少年。
“好伤心。”夏星芒收起翅膀，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触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控诉，“为什么你对我和对那个秦令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因为你们本来就不一样。”江近白说。
夏星芒的脸色一瞬间异常扭曲。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那么信任你，我现在也变得很强了，我完全可以保护你，为什么还会讨厌我？甚至拿刀对着我？你是想杀了我吗？为什么？”他的情绪一下就失控了，刚刚才收起来的触手瞬间占据了整个房间。
江近白躲过几只要抓他的触手：“想杀了你当然是因为你想杀我。”
“我怎么会杀你！”夏星芒气死了，“我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为了保护你啊！”
江近白一下就沉默了，然后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你是因为我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夏星芒理所当然道：“对啊，因为我想变得强大，主要是为了保护你然后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啊，我一个人的话说不定就直接摆烂等死了。”
江近白：“……你接下来还会继续滥杀无辜吗？”
夏星芒笑了：“不，没有谁是无辜的，你温柔善良的点虽然也正是我喜欢的，但我自己却不可能做到了。”
“或者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少年笑容加深，真诚地注视着他，语调宛如告白，“我杀死他们变强，就像人类吃掉鸡鸭鱼肉一样理所当然，怎么能说是滥杀无辜呢？我是怀着感谢的心情杀掉他们的，因为我吞噬掉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了，我只是想更好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不被杀死和欺负而已。而且我也是在为这个世界清理病毒啊，我只是想要为你的生活创造更好的环境。那些人实在太危险也太恶心肮脏了，他们不配留在你的身边，他们迟早会伤害你。”
江近白又沉默了。
过了几秒，他点头，然后再次举起刀说：“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要负起将变成这样的你杀死的责任。”
夏星芒大受打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虽然早有预料，可他还是无法接受。
为什么？他明明只是想要变得更加强大，不再被人欺负，只是想要保护江近白而已，为什么江近白要因为其他那些无关紧要还很恶心的坏人而杀他呢？明明江近白也不是那种温柔到烂好人的类型啊？
江近白提刀冲了过去，夏星芒被迫抵抗，但是打着打着也真的陷入了疯狂。
【哇，成长得好快，简直不可思议。】系统还在惊叹，完全不担心，只是纠结道：【真的要杀了他吗？要我说还是把这个小间谍好好留着吧，有他在那边，我们可以简单获得多少情报啊。他现在变成这样，你也可以安心将他当成真正的间谍了吧？】
要知道搞这么一个间谍可不容易，系统试了几次，也只能对邪神玩家新人的新系统下手。
但新人又极其容易死掉，夏星芒要不是有江近白的保护也早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成长到这种程度，就相当于他们在邪神宇宙有了个不会被发现的高级间谍，多难得啊。
【别杀他吧，好可惜，试着稳住他？反正他又不是你的对手，到时候真的犯事了再杀了也不迟啊。】系统说，【他对你的态度好像还是很特殊，还是很喜欢你哎，甚至好几次下杀手都下到一半还是没下去……唉，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夏星芒本来就难以对江近白下死手，而且这样的稚嫩新人就算拥有了可怕的力量也不是江近白的对手，所以他很快就被江近白砍掉所有触手压在地上。
【理智判定：-90】
江近白把刀横在他脖子上，却没了后续动作。
本来要马上爆发陷入彻底疯狂的夏星芒一愣，仰头去看他的表情。
“你不杀我吗？”夏星芒的眼里又燃起了一撮火焰。
江近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双蓝眸宛如宝石一样美丽，却也像是玻璃一样无机质，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喜欢我？”江近白问。
“嗯！我最喜欢你了！不！我爱你！”夏星芒毫不犹豫地回答，暗沉的红眸都瞬间亮晶晶的。
“为什么？”江近白感到不解。
“因为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现在存在的意义！”夏星芒又立刻回答。
他在情绪和感情方面是那么敏锐，立刻抓到了关键点，可怜兮兮又真诚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会很乖的，只要让我跟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又强调了一遍，“只要让我一直跟在你身边。”
“你不会想对我动手动脚？”江近白又问。
“……”夏星芒纠结了十几秒才后退一步：“只要你不喜欢，我可以忍住，但是你也不能和其他人太亲密，不能喜欢上其他人，不能谈恋爱，不然我肯定控制不住自己。”
江近白不太相信他，不过暂时的也足够了，反正他确实不会和人谈恋爱。
“好，我相信你。”他说，随后收起刀，并温柔地将少年从地上拉了起来。
夏星芒受宠若惊地看着他：“我、我……”
漂亮的青年身上杀气都还未全部消散，下一秒却突然靠近他，直接伸手将他压在墙上。
两人四肢几乎交缠在一起，脸也靠得极近，对方吐出的炙热呼吸、皮肤的温度和触感、甚至是心脏脉搏的跳动都无比清晰。
夏星芒为这种近距离的亲密接触而兴奋到颤抖，也为面前那美丽的五官而晃神，被夺去了全部的心神。
可就算这样，对方还是没有满意。
青年伸手，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液，指尖甚至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唇，那触感无比鲜明，气氛也瞬间愈发旖旎起来。
夏星芒：“！！！”
这、这种暧昧的气氛和姿势！难道——
“你乖乖的，就算要变强也可以只盯上那些危险的怪物，虐杀弱小无辜的生物是最差劲的，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
青年勾起了一个笑容，那和以往的温柔与冰冷都不同，那是几乎令人神魂颠倒的魅惑笑容，十分锋利，却勾人得惊心动魄。
“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让我讨厌的事情，我就会真的杀了你，知道吗？”
是杀意？还是爱意？
夏星芒已经分不清了，他兴奋，他异常激动，呼吸都急促起来。
“好，我会很乖的，这是奖励吗？还是诱惑？”少年脸色潮红地抓住青年要放下的手，主动贴上去痴迷地蹭蹭，“你竟然这么坏，但是、但是我为什么这么喜欢……”
青年垂眸看着他，手指缠住他的头发将人扯开，语气温柔又可怕：“记住，别做让我真正讨厌你的事情。”
“你、你难道现在不讨厌我吗？”夏星芒急促地喘着气，红着眼睛看着他。
“怎么会呢？如果真的讨厌你，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话了，你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我的性格。”青年又笑了起来，这次是那种肆意的笑容。
“杀人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就在昨晚，我就杀了几十个要攻击我的人。”
夏星芒觉得自己果然不是人了，无论江近白表现出什么样子，他都觉得该死的迷人，更加兴奋和心动了。
“但是我讨厌那些无缘无故就虐杀普通人的家伙，我不喜欢看见美好的东西被破坏，那是变态才会有的心思，我觉得我这方面还是很正常的，我很喜欢看那些幸福美好的存在。”
青年放开他，后退两步坐在了椅子上。
夏星芒马上跟过去，宛如连体婴儿一样跪坐在他腿边，试探性地趴在他的膝盖上抱住了那纤细的腰。
青年伸手慢慢抚摸他的头发：“我应该也是喜欢杀戮和战争的，可我想杀的是那些恶心的垃圾们，你不会想变成他们的一份子，对吧？”
“当然！”夏星芒仰起头，再次拉住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吻在那白皙的手背上。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他语气坚定道。
“我相信你。”青年微笑看着他。
“我、我可以要一个吻吗？”夏星芒红着脸得寸进尺。
“不可以。”然后得到了对方冷漠的回答。
“好吧，好吧……”夏星芒只能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对方的手心，努力克制住自己舔咬的欲望，转头却看见了弹幕爆炸的直播间。
夏星芒愣了一下，随后脸色一变，阴沉暴戾地看着那些弹幕，可恨他无法关闭也无法遮挡，竟然让那么多肮脏的恶心家伙看见了这样的江近白。
不过想想其他人只能看着，能真正和江近白亲近的只有他，夏星芒就又开心了。
在两人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江近白已经开始给夏星芒安排明天的任务时，系统彻底惊呆了，甚至说不出话来，彻底卡机。
好家伙，这、这是色/诱？！
那个最开始会骂他说系统你脏了，还说永远不会牺牲自己节操去玩弄人感情的江近白，现在竟然会主动色/诱男人？
【理智-1】
【理智判定：4】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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